钱谦野心里也很舒服,他固然是来道歉,来化解的,可是陈舟的态度要是太恶劣,身为金吾卫镇抚,还真不会低头。
大不了一拍两散,清吏司不是还有李岗吗?
而陈舟如此坚定的信任,倒是让他有些无措。
这人如此年纪,就有这样的胸怀?
还是说,是故作大方,日后报复?
“这件事情,都是我误信奸人的挑拨,我那小舅子——我夫人溺爱非常,办事糊涂——”
钱谦野又把刚才的话搬了出来。
陈舟摆手,眼睛直视着钱谦野:“大人,我说了,我信你!”
钱谦野松了口气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好感,这不是敷衍,是真的信自己。
“镇抚大人在应天府赫赫威名,岂是几个奸人挑拨,就能够让陈某怀疑的吗?我和宋常德大哥本是旧识,和陆风大哥又一见如故,在他们的口中,镇抚大人,可也是一条英雄好汉,断不会如此卑鄙无耻!“
这话听着,有点脸红啊,不过不管怎么说,起码陈舟也算是表明了态度,那就是无所谓呀!
“既然如此,以后金吾卫,还要郎中大人看顾了!”
这才是钱谦野的目的,银子啊!
这话不得不说,毕竟兵饷都是要靠着户部的。
“大人尽管放心,所有公事,必然秉公办理,本郎中初来乍到,自然要对清吏司进行一番整理,大人尽可拭目以待,有许多的事情还要大人帮忙!”
“那是自然,等你哪天有空,一定来金吾卫坐坐,我给大人接风!”
“一定一定!”陈舟分外客气。
两人就在大街上拱手分别,钱谦野本来还打算让人护送陈舟回去,被陈舟婉言谢绝。
等金吾卫的人走了,陈舟一边往回走,一边问王硕:“你怎么来了?还和金吾卫冲突——他们巡查吗?”
“那倒不是!”王硕有些尴尬,“就是那刘主簿来告诉我的,说你和金吾卫的人冲突起来了,很可能被抓起来,所以我们就出来了,结果就碰到了金吾卫!”
“所以你也没看到我,就和他们对峙起来了?”
王硕脸通红:“就是的!”
他也感觉到不妥了,这显然是那刘主簿的心机。
言语一撩拨,王硕出于对陈舟的担心,就带着这群人来了。
到时候,如果真要和金吾卫发生冲突,有了死伤,这件事就撕扯不开了。
撕扯不开,户部清吏司就和金吾卫成了仇人,而这责任,当然是陈舟来当,王硕是他的人——这大概就是那位佥事李岗的目的吧!
“他这么阴险,我回头就找他算账!”
“去算什么帐啊,人家可是一片好心的提醒你,难道你要把人家的好心当成恶意吗?”
王硕脸红脖子粗:“那咱们就没有办法了?”
“当然不是,这帐——要慢慢的来算!”
一行人回到了临时住处,陈舟早就困倦了,原来虽然说,也通过宵,不过那都是前世的生涯了。
这一世陈舟的生活,还都是很规律的,像这样夜不归宿的情况可是极为罕见。
可是,躺在了床上,却又还是睡不着。
这位李佥事,心思深远,表面上对自己很是客气,甚至说把权力还都让给了自己,背地里却给自己设下这样的陷阱。
户部清吏司,一方面就是对应的青楼等商户,一方面,就是对应的金吾卫这种卫所衙门。
说白了就是收银子和发银子,李岗让人在青楼找自己的麻烦,说明收银子的事情上是有问题的。
金吾卫的掺入,则是想要让发银子也出问题,或者说,李岗在发银子上,也是有问题的。
果然是官场高手,好在自己对这样的人早有准备,这几件事儿算是化解了。
所以这钱谦野身为金吾卫镇抚,主动来道歉,陈舟当然就不为己甚了,毕竟这是需要拉拢的。
现在敌人只有一个,就是李岗。
只是简单的眯了两个多时辰,陈舟就又起来了。
小英子居然已经过来,早饭已经做好了。
本来这次来,实际上小丫头心里面也有些忐忑,那就是自己要不要贴身伺候公子,这种事情也是很常见。
当初那位卢公子想让她伺候,她绝对是拿着铲子往他脸上拍的。
可是现在陈舟不让自己伺候,小丫头还觉得有些委屈。
陈舟也很无奈,万恶的旧社会啊!
这一路上行来,有许多的事情,就都是如此,比如说,脸盆的热水总是不温不烫的,手巾也总是早早已经摆好,放在一边儿了。
这许多的日子也都习惯了,现在让陈舟自己去找,连脸盆都不知道在哪儿——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梳洗打扮过后吃了饭,陈舟就去衙门上班了。
这处院落是陈舟自己租下的,至于说像柴挺然,自然就另是一个院子,王硕住的离的近一点,但是也住在别处,住在一起麻烦很多的。
到了衙门,陈舟就召集所有官员开会。
一干人都在,唯独缺少了佥事李岗。
陈舟唤过刘主簿,刘主簿道:“李大人,昨天不是已经和郎中大人说过了,身体不适,所以呢,请假去休养了!”
陈舟神色不变:“那好,那就让李大人好好养着,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再过来!”
刘主簿退到人群中,有些失望,自己按照李岗的叮嘱,还准备在陈舟发怒的时候,添油加醋,让众人看看这位新任郎中是如何的浮躁幼稚呢,结果,一句也没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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