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料、销售，现在都让人家夺了去了，自己的危言恐吓，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他倒也是想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可是成本在那里，他不能干亏本的买卖呀。
经历了这两件事，孟昭瑞立刻成了绍兴府炙手可热的织造新星。
一听说，苏菲居然是这孟氏织造的股东，人们就都明白了。
因为这些事情，外人或许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在圈子里是瞒不住人的，所以没有任何人动了来吞并他的各种念头。
一切顺理成章，没有两个月，就滚雪球似的发展了起来。
这织工已经达到了上百人的规模，织机原料源源不断，销售也极受欢迎。
这直接对附近的织造，产生了一个巨大的冲击。
首当其冲的大概就是吴德了。
吴德确实撑不住了，不开工吧，织工们怨声载道，开工吧，织一匹布，等于要赔上一钱银子。
杀头的买卖有人做，可是这赔本的买卖不能做啊！
着急的不仅是吴德，还有孟昭瑞。
生意自然是不错的，可是这把吴德一步步逼到死胡同，把这未来大舅子得罪的死死的，人家会高高兴兴把妹子嫁给自己吗？
就在孟昭瑞忧心忡忡的时候，吴德上门来了。
这是陈舟意料之中的，吴德肯定会撑不住，撑不住的话，大概就会答应自己之前的条件。
“不是我答应你的条件，而是你要答应我的条件！”
吴德开门见山的一句话，直接让陈舟愣住了。
陈舟意味深长地笑道：“你不是来开玩笑的吧？”
“我当然不是来开玩笑的。”
陈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既然你能够这样说，必然是有原因的，请指教。”
吴德伸手从怀里摸出了一块黑黢黢的牌子，轻轻地往陈舟面前一推。
陈舟看着吴德的眼神儿，立刻冷冽了起来。
“天字一号的牌子，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当初那位“三八”级别的密谍，就是拿给自己这样一块天字一号的牌子，然后又收回去了。
搞得陈舟云里雾里，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不算是密谍司的人。
后来老太监传旨，一个人的西厂也弄得陈舟胡里八涂，要不是佩服老太监这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精神，才不会答应他。
现在，天字一号的牌子居然出现在吴德的手中？
“你是密谍司的人？”
吴德忽然又掏出一块牌子，双手举过头顶，躬身道：“密谍司三十八司地字一号密谍吴德，见过天字一号！”
还真是密谍司的人！
还是什么地字一号！
不过看这架势，大概是属于自己的属下。
陈舟点了点头，万万没想到吴德这样一个辛苦经营买卖的人，如此地和自己作对，到最后居然是密谍司的人，这一点恐怕连那个李千户都不知道。
这密谍的身份，岂是别人能够知道的？
那是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子女的。
“那你今天是什么身份？什么意思？”
生意输了，才到这里来告诉，说其实自己是卧底。
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了，才说出谜底，这个人也没有什么魄力。
“属下地字一号密谍，见过天字一号！”
“你是说，你是我的属下？我的属下居然跟我作对？”
“没错，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属下了！”
吴德口中“现在”两个字咬得很重。
陈舟笑了，这是在为自己之前的做法开脱吗？
“天字一号，你现在已经完成了密谍司的初步考核。”
“胡说，我已经见过密谍司的人了。”
那个“三八”不是很高级的样子吗？
“那只是个样子，你也没有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也没有属下，也没有上线，你怎么成为密谍司的人？”
陈舟一想，这倒也是，如此上下没有一点联系的，就算是上帝知道自己，自己也没有办法证明啊——总不能搞把枪，发个摩斯电码出来吧？
嗯，不过自己这一系列，倒是可以用上一用。
打发走了来联系上线，顺便来证明自己身份的吴德，陈舟还真是对这个密谍司产生了兴趣。
这绝不是随便就拉人进来的草台班子！
虽说自己一开始是蒙着进来的，天字一号也很是搞笑，可是这考核还真是出乎陈舟的意料。
居然是通过一场生意。
居然是让下线考核上线，收服了吴德，陈舟顺便还知道了吴德的下线，玄字一号和黄字一号！
一个是绍兴府的师爷，一个是千户所里的一个百户！
这两个身份都比吴德高，居然是吴德的下属，真让陈舟对这位地字一号密谍刮目相看。
吴德走了，孟昭瑞冒了出来：“你说了那事儿没有？”
陈舟脸一板：“能说吗？”
“为什么不能？”
“呃——”陈舟这才想到，孟昭瑞并不知道自己和吴德谈了些什么，“人家是来认输的，你再提亲是不是显得以势压人，以后这亲戚还怎么做？等回头咱们大大方方去提亲就是了！”
“不过，到现在我还没问你，你学的怎么样了？”
陈舟问的是纺纱织布的技术，虽然孟昭瑞也算是学成归来，可是有些东西，不是你想学就学的到的。
“学的还行吧，基本的技术流程都知道，可是每到人家干绝活儿的时候，人家就要把人轰出去，关键的活不教，俗称叫‘留一手’，我能够学到一个基本的流程就不错了！”
陈舟点头，绝活自己这里有的是，而且作为一个老板，主要是了解一下，别搞出外行领导内行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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