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寂嘴角轻轻抽了一下,面色有些不自在,或是因吴潇的尖刻冷冽而不爽,片刻后,露出平淡的笑:“本少的确是个流浪者,但尊高的蓝河神子,你比我好不了多少。呵……亚兰囚笼的流放者。”神寂自顾自喝下一杯,又顺手抓起案上的一块糕点丢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也不知道老子今天是抽了哪门子的风,虽然是想找个小弟当玩具玩。不过,你……”猛的摇头,似乎手臂露出肌体部分都泛起一层疙瘩,“你这样的小弟,老子似乎也驾驭不了。”
吴潇冷笑,静坐着不语。
另一边,忘忧、星光龙等团队其他成员已经酒足饭饱。这会,雨凝儿靠了过来,兴许是喝了点酒,小脸泛红,透着迷离。
吴潇问:“有事?”
雨凝儿抿着嘴问了一句:“那天的天外流光……”
“我已经解释过一次了。”吴潇皱着眉头,心头颇有些不耐。赵奇死亡的事,整个团队中,就只有雨凝儿一人不知。上一次,吴潇算是较为妥善地将她蒙骗了过去。意料中就算此事会被雨凝儿察觉,也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情。而到那时,吴潇也有足够充分的理由与办法去安抚她。
现在……
吴潇目光一转,看到了彩云,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就安安静静坐在木椅上,一双晶亮的眸子就淡漠地看着吴潇,那等目光,冷冽而讽刺。
吴潇忽然懂了,雨凝儿会有如此异态,多半与彩云脱不了关系。
见雨凝儿点头,醉意迷蒙的眸子有些冷,就这样定定地看了吴潇一眼,回身就走,坐回先前的位置,脑袋轻轻垂下,磕在木案上安静沉睡了过去。
又过去一小会,忘忧过来了。
这一次,吴潇没说话,神寂出声:“蓝团长,有事?”
忘忧说:“我不姓蓝。”
“忘团长,有事?”
忘忧脸颊黑了一些,“我不姓忘。”
神寂大咧咧地笑了笑,“团长,有事?”
“这一次直接就把主要前缀省略了。”忘忧鼓了鼓腮帮子,不满地啐了一口,旋即就认真说道:“有事,但不是找你。”
说话间,忘忧将目光转向吴潇,而吴潇也静静地盯着忘忧。
这会,俩人也有一分默契,均缄默不语,只安静对视。
蓦地,吴潇微笑,右手伸入左手袖口,便取出一块蓝色玉石,稳稳地递到忘忧手中。
于是忘忧就将之收好,转身就走。
吴潇感觉非常奇怪,因为刚刚那一会,在忘忧一如既往的面颊上、递送蓝田暖玉手心的肌体接触上,感觉到她很虚弱,受了不菲创伤。进一步深思,虽然蓝田暖玉是至宝,但忘忧一直都不在意此物,就算将它寄放在自己手里,她也不会多心,今日怎会急着将之要回?
然后,吴潇又想到了曾在遗迹大陆彩云对自己说过的话,她说:忘忧差一点死掉。
当时吴潇只以为是彩云危言耸听,没太上心。而今看来,恐怕事情并非想象中简单,这丫头,一直都忍耐着可怕的伤势痛楚。
可是,又有怎样的伤势能在蓝田暖玉的治愈下顽抗如此之久?
难道是……诅咒?
吴潇摇头,如果是诅咒的话,只需要雨凝儿的几滴血就可清除。而忘忧一直忍着不说,那多半不是诅咒,也定不是寻常创伤,细想过来,她是受了当下团队所有人都无能为力的诡异伤势。
“忘忧。”
吴潇终于出声,将她叫住。
忘忧顿足,但没有回头,亦没有回答。
吴潇凝紧眉头,盯着忘忧的水蓝背影好半响,这才说道:“不舒服的话,可以给我说说,或许我有办法。”
“没什么,死不了的。”
忘忧就这样淡淡地回了一句,便再度抬步,很自然地走到火恬妤那里,低声说了些什么。便见火恬妤领着忘忧向外走去,应该是去晚睡的寝房。
“那丫头……”待忘忧走后,神寂盯着大门口低语:“非常奇怪。”
“你知道什么?”吴潇豁然转头,双目锁着神寂不放。
神寂被吴潇看着不自在,便邪异一笑,说:“本来知道一点,但刚刚又忘记了。”
吴潇道:“请告诉我。”
神寂皱眉,虽然吴潇的态度要和缓很多,但依旧清淡,便说:“不要这么冷淡,你应该表现出一股焦急劲。说不定我看到你的焦急样子,或许就想起来了。”
“如她所说,她死不了。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吴潇端起案上酒杯,又是一饮而尽,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关于龙轻雅,我似乎想起了一些东西。”
神寂面颊猛地一凝,双手一张,便毫无仪态地按住吴潇双肩:“说!”
“忘了。”吴潇淡淡说道。
神寂语塞,身子僵硬得宛如木雕。手腕传来触感,便是吴潇轻轻将自己的双臂至他双肩拨开。这会,神寂面颊轻轻抽动一下,“忘忧身上有什么伤势,我说不清楚。不过,我隐隐感觉到一丝奇特脉络。用简单的话说,就是情绪,是失落情绪,情绪构成的奇特回路,具备不可思议的力量。就宛如我施展的问友何弃,不单单是魔法战技,其中更融合一股绝望情绪,如此方有匪夷所思的威力。所以,那丫头应该受到了某种奇特攻击,使其本身的情绪在体内组成了有序回路,不断崩碎她的身体。如此一来,她才需要不断使用蓝田暖玉治愈身体,勉强将伤势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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