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没有打到白兔。”谢三语气淡淡。
林然然心中一动,不由得看了谢三一眼。他立刻转开眼去,脸上看不出多余情愫。
林然然松口气,笑道:“我的手又不是每年都长的,那一双还没穿坏呢。”
那两筐东西是蜜桔,粉条和几瓶子醋和酒,都是又实惠又难得的。谢绯看了十分高兴,道:“冬天好难得有水果吃,这蜜桔奶奶看见了一定高兴。”
两家人这些年守望相助,并不用客气。谢三一手提了一个筐,谢绯抱着两个盒子。林然然把门带上,跟他们一起出门:“东西太多了,我帮你们一起提下去。”
林然然见谢三两手都提着筐,手臂上肌肉隆起,显然有些吃力,便落后一步,帮忙提着另外一个筐子的边缘。
谢三看了她一眼,彼此都有些不自在。林然然解释道:“这太沉了,我帮你一起提。”
谢三道:“不必,别弄脏你的裙子。”
林然然今天身上穿了一条崭新的连衣裙,柠檬黄格子的料子很容易被刮丝,她笑道:“没事的。”
楼梯狭窄,谢三很想解释这份量对自己而言并不沉,但见林然然纤细手指用力拎着筐替自己分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林然然:“上次在上海……”
谢三:“……”
两人异口同声,都愣了一下。谢三道:“你说。”
林然然看了眼楼梯拐角处,谢绯脚步轻快地跑下了楼,她这才内疚道:“谢三哥,你上次在上海突然被抓,其实是因为……是因为我。”
谢三眼神微变,耐心地等她说下去。
林然然接着道道:“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让人家针对你。我不知道你上次有多大的损失,不过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
林然然脸色通红,要她说出顾裴远因为吃醋才搞谢三,这种话未免有点太自恋,但事实就是如此。
她一口气说完,就忐忑地等着谢三回答,不管谢三是迁怒还是其他,她都认了。
林然然等了半天,谢三都没有说话,她鼓足勇气抬头,正对上谢三有些异样的神情,他墨黑的眸子里显出一些挣扎,却没有林然然预料中的惊讶,却是早就知道的样子。
谢三嗓音有些干涩:“你以为是顾裴远做的?”
“不是吗?”林然然诧异道。
谢三唇瓣动了动,终于下定决心似地摇头:“抓我的人,我曾在顾裴远身边见过,但听他们的语气,顾裴远……并不知情。”
谢三一字一句吐出替顾裴远澄清的话,看着林然然渐渐亮起的眼睛和脸上复杂内疚的神情,心中酸涩难忍。
“谢三哥,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林然然激动得语无伦次。
谢三自嘲一笑,那笑里分明带着一丝涩然。
林然然没说自己为什么谢,谢三也没有问。林然然忍不住用力抓住谢三的手摇了一摇:“真的谢谢你!”
要不是谢三告诉自己,她恐怕要一直跟顾裴远误会下去!林然然的心早就飞到了顾裴远身边。
送走谢绯和谢三,林然然迫不及待地借了辆自行车冲向火车站,下车时连锁车都来不及,把车一丢就冲向站台。
火车缓缓驶离站台,发出呜呜的声响。
“顾裴远!顾裴远!”林然然大叫着奔向火车。
剧烈的奔跑把肺里的空气都挤压殆尽,林然然提着裙摆追着火车跑,拼命叫着顾裴远的名字。
绿皮火车无动于衷地缓缓前进,窗户里许多人探出头来,看着这个漂亮姑娘追着火车的狼狈模样。
终于,某个车窗里顾裴远探出头来,他看着追车的林然然露出诧异表情,用力冲她挥手:“别追了,危险!”
“对不起!”林然然用力吐出三个字,无奈话到嘴边就失了力气,只能用力地冲顾裴远挥手。
她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顾裴远眼神温柔看着她,又冲她用力挥了挥手,说了一句什么。
林然然努力辨认他的口型,只认出“我”“你”。
顾裴远一手扶着窗户,探出大半个身体来,冲她又挥了挥手。
火车加速,将林然然彻底抛在身后。
林然然手撑着肚子大口喘气,眼睛恋恋不舍看着火车消失在视野里。顾裴远有没有听到她的道歉?顾裴远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我讨厌你”?“我走了?”“我……原谅你?”
冬日的乡间,道路两旁的树干光秃秃的,只挂着几片枯黄叶子,映着白墙黑瓦显得有几分萧条。连猫狗也都躲进堂屋里取暖,只有一些老人抄着手坐在屋檐下,三三两两聊着天,享受着难得的悠闲。
这种小村庄很少有外人来,一旦有陌生来客走进村里,立刻就会遭到所有人的注目礼。当林然然一行四人走进村口时,更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林然然穿着一身羊毛大衣,露出棕黄格子裙摆和皮鞋,像画报上的女郎一般。身边的几个孩子也是穿得干净暖和,每人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
几个拖着鼻涕的小孩正在玩跳皮筋,其中一个黑皮小女孩一看见林然然来了,立刻丢了皮筋,向家里飞奔而去。其余的孩子也不玩了,都追着林然然跑,跟看猴戏似的。
豆豆没遇到过这种事,害羞地拉着林然然的手:“姐姐,他们追我们。”
“别怕,他们只是想跟你玩又不好意思说。”林然然安慰地拍拍豆豆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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