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冷心点了点头,忽的惊道:“可我怕回去以后,又不小心把玉陵这事说了出来,叫爹知道的话……”
“这……”陆拾寒面露为难之色。
“所以我跟你们一起去。”薛冷心淡淡道,“玉陵有难,八方支援。”
陆拾寒愣了愣:“可冷心有所不知,在外头也许会很累的了,我看你还是回去,如何?”
薛冷心不语,静静看着陆拾寒和祝眠书。
陆拾寒又叫了一声:“冷心?听见没有,我说你还是回去——”
“我耳鸣……”
朱绵栊蹙着眉坐在马车内,静了良久,忽的起身走近小窗边,悄悄掀起帘子一角往外边看了看,接着又坐回去,从身旁的一个袋子中拿出两个冬橘,静静地剥了皮,随即起身往门边走,将其打开,朝驾着马车的欧锦程道:“锦程,可略作休息。”
欧锦程听得声音,将马缰一收,马车便停了下来。
朱绵栊伸出手往欧锦程身边,笑道:“锦程累了,吃个橘子。”
欧锦程一愣,转过头来,看了看朱绵栊,心中犯疑,不过还是将剥好的橘子拿了:“多谢郡主。”接着便分瓤吃了起来。
朱绵栊略一沉吟,接着回到车内。
一直行在车旁的苏玉陵也停了马,看着朱绵栊走进马车,扬唇一笑。
“苏玉陵。”只见朱绵栊又移开帘子,伸出拿着橘子的手来,朝苏玉陵叫去,“我多剥了一个,便给你吃了。”
苏玉陵淡淡道:“近日我上火,还是不吃的好。”昨晚被朱绵栊那么一来,便将自己的心事悉数说给她听了,虽然当时的确有些生气她的做法,不过一回到自己房内静下心来之后,便又后悔以那般语气对她说话,即刻便将气全给消了。今日清晨,朱绵栊竟亲自端了粥到自己房内,虽然她什么都不说,可自己心下也明白,定是道歉来了。不过那碗粥,还是找个借口退了回去,并不是因为怪她,自己又哪里舍得怪她,只是觉得,适当对她淡漠些,对处在当下之境的自己和她似乎都好。
朱绵栊见苏玉陵与早上一样,依旧不领自己的情,虽然知道全是自己的错,可心里还是不喜对方此刻的冷淡态度,便道:“吃一个又怎么了?快些过来拿。”
苏玉陵道:“郡主还是自己吃吧。”果然平时对她温声温语、千依百顺把她宠坏的了。
朱绵栊一恼:“到底吃不吃?”此人哪里聪明,一点也不懂我的心思!
如何,要不要拿?自己又不想真的惹她生气……苏玉陵心中也急,正在思虑,却忽的感觉自己身侧一阵轻轻的撞击,侧脸往一旁看去,便见那滚落在地的橘子。
朱绵栊委屈道:“谁像你这样!”说着便将帘布一放,不见了人。
苏玉陵眉一皱。不行,得去哄她……
“苏姑娘,郡主怎么了?”欧锦程吃完橘子,听得后边二人有点像吵架的对话,疑惑地转过身去,问苏玉陵道。
苏玉陵一愣,回道:“没事。”
欧锦程点了点头,又转过身来。郡主今早便有些情绪,此刻对苏姑娘发脾气也是正常的了。
朱绵栊在车内暗暗骂了苏玉陵几句,都不见对方来跟自己说话,想了想,拿起车中的小水壶,将里边的水往一边倒了,接着又走到车门口,将水壶递与欧锦程道:“锦程,替我去装些水来。”
欧锦程看了看四周,疑道:“郡主,这里两边皆树林,如何有水?”
朱绵栊便道:“树林后边有,我刚才沿途看到了。”
“哦。”欧锦程拿了水壶,便急急下了马车。
“不必急的……小心些。”朱绵栊对他道,说完便又回了马车内。锦程不在,看你还与不与我说话!
苏玉陵岂不知她那点小心思,可正因为知道,所以又想要顺着她。终究是逃不过她了……想着轻轻一叹,便下了马,走近小窗去。
朱绵栊在里稍稍等了一阵,因心内烦躁,见外边无动静,便又将帘布猛地掀起,刚想要开口叫“苏玉陵”,便看到那张脸庞正沉静地对着自己。
“郡主……”苏玉陵微微一笑,“我错了。”
朱绵栊心一跳,察觉自己脸似乎红了起来,便迅速将帘子放下,恼了恼自己,稍稍一静,觉得脸色应当恢复,便又拉开帘子:“哪里错?”
苏玉陵看着她此番行为,笑了笑道:“全都错。”
朱绵栊听着垂了垂眼,良久低低道:“你进来。”
苏玉陵淡淡一笑,道:“不了。”
朱绵栊脸色又一红,皱眉道:“不是!”又急道,“昨晚、昨晚我……我再也不会那样的了!”如今她连自己马车也不敢进了!
苏玉陵静静道:“我知道,我不是指这个。”
朱绵栊又想到昨晚的事对苏玉陵来说,定是十分残酷,心疼起来,眼眶也不由得一红,道:“对不起……”
苏玉陵见她要哭,不忍道:“郡主,你既已明白我的心意,又何用再对我说‘对不起’这样的话。你明知道我不会怪你,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顿了顿,又道,“我扪心自问,若没有昨晚那番情况,我也许真的、永远也不会把我的心意说给你听。如今无论郡主想怎么待我,叫我走,叫我留,我都无怨的了。”
朱绵栊听着,不由得把眼里含着的泪水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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