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今日提前打烊,凤六正打算带着小地精出去转转,她记得初一十五在月神庙前都有花灯庙会的,一个有些颓废的人影在她关上最后一道门前一把按住门板踏了进来,“凤六。”
“洛八,你回来了,找到人了?”
她重重地喘了口气,点着头,“花,花轿。”
“什么花轿?”
“他今晚嫁人,冯员外你知道吗?”
凤六不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不会吧,那冯员外今晚要娶的人是他?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洛八一把拉着凤六就往外拖,“你给我打掩护。”
***
天色渐黑,月神庙前人头攒动,姻缘树上系着满满的彩色缎带,树下聚满了年轻的男子,一个个虔诚地低着头祈福,没人见到的高高树顶上,一把赤铜剑正在一根枝桠上蹦跶。
“这里能看到好远。”
就在另一根枝条上,一把青铜刀一动不动地倚在树干上。
“玄姐姐,你怎么都不说话?”
说话?好好地突然从一个人变成一把刀,她怎么可能习惯得来,还是慢慢来吧。
“玄姐姐,你看,那边有迎亲的队伍哎。”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那迎亲队伍突然被一骑马横出扰乱,跨在黑马上穿着喜服的新娘一个没坐稳直接从马鞍上滑了下去,赤宵剑乐得笑了起来,青铜刀这次直了起来,凤六?
***
“大人,大人,不好了。”那肥女人正在努力地爬回马背上去,那骑横出的马被一群迎亲的人围在了当中,跟在轿子旁边的喜爹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大人,不好了。”
“大人好得很,你吵什么吵?”那竹竿女呵斥了一声,转头看着凤六,“怎么又是你?”
“不是啊,大人,新郎不见了。”
好不容易上了马的肥女人又滑了下来,大吼吼回去,“给我找回来。”她一个激动,手脚齐挥,突然间鼻前一红,两管鼻血一起流了出来。
凤六睁大了眼,拉着马朝前走了点,翻身下来,朝那竹竿女道,“你到底是给她吞了多少?”
那竹竿女急急地扶着那肥女人,“你不是说两头鹿的鹿茸。”
“老天,我又不是说一头鹿,我们做药材买卖的收鹿茸都是先燎掉毛洗干净,断成三寸左右长度在酒内浸泡,然后在火上烤炙到脆,我说的是那个一头,一头鹿的鹿茸可以制成好几头了。”
“那她这是…”
“你还是快点带她去看大夫吧。”
一群人嚷嚷乱乱地策马朝着来路的方向折了回去,凤六胸口的衣襟里上下起伏,发出一阵阵清脆的笑声。
“出来吧。”
她身前突然间端坐着一个秀致少年,笑得红扑扑的脸蛋可爱得让人想一口吞下去,凤六捏了捏他的脸,他晃了晃头,“姐姐,你猜我刚刚闻到了什么?”
“什么?”
“仙草的仙气变得好弱好弱。”
“嗯?”
“弱得都快断了。”
***
床上的男子紧紧闭着眼,抿起的唇惨白得毫无血色,洛八站在床头,“快点。”
那大夫慢慢悠悠地坐下去执起他的手,几乎是扣上手指的瞬间,她突然间丢开他的手,见了鬼一样朝后从椅子上跌落下去,“这是,这是什么东西?”
她一张老脸吓得和床上的人白得可以一拼,惊慌失措地从房里一路跑出去,正撞在院内走近的一个年轻女子身上,被那女子一把扶住才没又摔下去,清冷的嗓音似乎有些狐疑不解,“发生什么事了?”
“那,那不是人,有妖孽,妖孽。”那大夫拉着玄七的手,发颤的手指正好也搭在她脉门上,猛然间惨叫出声,一路冲出了洛府,口中慌乱地自言自语,“都是妖孽,妖孽。”
玄七回头朝那大夫跑出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她腰际被晃了晃,“玄姐姐,怎么了?”
“没事,我大概吓着她了。”
玄七推开房门,洛八正抓着床上人的手,紧锁着眉头。
“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抢他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赤宵来刺他一下,也许他就醒了。”赤宵剑自告奋勇地从玄七的腰际浮了起来,玄七无奈地把它抓了回去,“别添乱。”
洛八握着他冰凉的手,眼看着他面上浮起一层层笼罩的淡淡绿色,带着朦胧的雾气,掌心的肌肤越来越冷,她摇着头,“不要。”
他全身都被淡淡的绿色覆盖住,隐约间几乎能看到片片绿叶盛放,翠意盎然。
“好漂亮。”
玄七伸手捂住了赤宵剑的整个剑柄,洛八紧紧扣着床上人的手,一滴滴地眼泪不受控制地掉在他身上,那圈绿色越来越浓,他的面色也愈见惨白。
门上传来叩门的声音,凤六自己推了进来,讶异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这是怎么了?”
小地精睁大了眼,“你把他放在床上干嘛,快点扔到外面泥地上去啊。”
***
他隐约记得西王君当时正在蓬莱阁,突然间下界传来四射的银光,整个蓬莱阁几乎像是被人剧烈地抖动一样四下崩裂,连西王君都被那银光逼退,跌落在瑶池外动弹不得,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迷离,最后听到的声音是一道无奈的女声,“赤宵呐,你又干什么好事了?”
在安静了不知道多久后,他的耳畔又传来的人声,这次是好几道,“你看,绿色褪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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