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侧头看了封卓伦一眼,刚想说话,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太子。”
罗曲赫大步从门外走了进来,几个医生一看到他,连忙长吁了一口气,恭敬地和他打了招呼、全部都先退了出去。
他手动了动,贴身跟在他身旁的阿严也退了出去,小心地关上了门。
“瑜姨,抱歉我来晚了。”罗曲赫站定在病床旁,微微俯下身、眉眼温顺地低头看着妇人,“除了刚刚那班之前帮你看过熟悉你病情的医生,我现在又去国外请了几个最好的医生过来,明天早上就到,你一定放心,治疗过程和药物不会很重,你安心配合他们就好。”
床上的封瑜听充后目光柔和,朝他点了点头。
“爸爸他谈完这一笔生意就会回A市,等明天他过来后看了你的情况,就会接你回去。”他娓娓道来,“你在宅子里住,大家都能照顾着,医生也可以随时待命。”
封卓伦从他一进病房就没有再说过话,这时把椅子往后一推,起身就朝病房门口走去。
封瑜想动却没有力气,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叫住他,“卓伦,你去哪? ”
“不妨碍你们母子情深啊。”封卓伦停下了步子、回过头看着他们,漫不经心地笑,“照刚才那医生说的,只要你们一家团聚着你心理状态就好,去哪治疗、怎么治疗效果当然都好得不得了。”
他话语不重,封瑜却听得本就苍白的脸色越来越没有血色,她目光微颤地看着他,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瑜姨你刚刚做充手术,这个时候尽量不要有大幅度的动作比较好。”罗曲赫镇定从容地出声嘱咐,将枕头抽出来靠在床背上,扶着她小心地稍微坐起来一些。
封卓伦看着他这般柔情的关心,那祥子得体而亲近,真真切切是一副孝子的样子。
“我晚上还有个饭局,就先走了,明天我和爸爸一起过来看你。”罗曲赫柔和地说着,伸手帮她盖好了被子,“你好好休息。”
“好,你去忙吧。”封瑜柔声回着,目光一直落在不远处的人身上。
罗曲赫见状勾起唇笑了笑朝门边走去,经过封卓伦身边时他脚步微微一顿,停了下来。
两个男人身髙几乎相同,一个身形偏痩、一个匀称精壮,面容温雅俊美,几乎不分伯仲。
三个小时之前在人多繁闹的路边,他们同样也是这样迎面相对、形同陌路。
“真的是只有瑜姨出事你才会现身一次啊。”罗曲赫这时微微凑近他的脸庞,正对着他温雅地绽开一个笑,“既然现身了,那就好好照顾她,重症病情复发情况刻不容缓,说不定你再头也不回地走一次就是天人永隔了。 ”
封卓伦听罢后撩了撩唇,脸庞上也挂上了平时懒散无谓的笑,眼睛里却连半分温度都没有,
“多谢关心。”
邢两句话语交锋置地,每一寸空气都似乎被凝结了。
死一般寂静的几秒。
视线交汇,罗曲赫没有再多说其他,转身便稳步走出了病房。
“是不是这样你就髙兴了? ”
病房里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封卓伦朝病床边走回了几步,看着封瑜语带讥讽地道,“每一个人都在你身边陪着你、满足你内心的无底洞,彼此还都相亲相爱。”
封瑜正伃伃细细地看着他,听罢眼眶渐渐有些红了,她想说什么,却开始一声接着一声咳嗽,半响竟咳出了一口血。
“世界上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像我这样不孝的儿子了,是不是。”他目光隐忍地看着雪白被单上的殷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妈妈得了有可能无法治愈的病之后反而一个人远走髙飞,甚至回来了也都连看也不看一眼。”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 ”他扬了扬唇,继而笑得浓烈溢盛,“近乎厌恶至极。”
那张与封瑜近乎无半分相差的面容上没有半分感情。
封瑜坐在床上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紧接着走出了病房,沾染上鲜血的手慢慢抬起捂住了脸庞。
李莉来过几次A市,这会把行李稍微整了整,便直接下楼去附近的超市逛逛买一些食材准备在家里做晚饭。
容滋涵把自己明天要带回S市的衣服和随身用品放进箱子,这时走回储物柜搬出了封卓伦的 东西。
早上塞进去的时候塞得匆忙,里面的东西还从箱子里露出了一点,她把箱子放平下来,拿出了塞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沉默地重新一样样摆好放进去。
牙膏、牙刷、毛巾、衣服……每一样东西上都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气息,她垂着眸抬手叠好最后一条裤子,忽然看到裤子口袋里露出了一个白色的边角。
她心一动,手已经不由自主地将那张白色的东西抽了出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她蹲在原地沉默了很久,起身把那样东西放进了自己的包里,合拢了箱子提了起来。
唐簇电话接起得很快,二醋同学在那头风骚地吹了声口哨立刻朗声调戏,“先别说话,让我猜猜那头是花伦同学呢还是他家的樱桃小丸子呢? ”
容滋涵被噎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猜出来了! ”唐簇鼻孔朝天,“你肯定是花伦!小丸子被你吃干抹浄在床上死睡着所以你才会想起我这个旧爱对不对!对不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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