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平儿乃凤姐的陪嫁丫头,二人关系如何,是打是骂,她作为外人有何置喙余地?
造成此等紧张敌对的关系也不是没有原因。
李纨是贾珠之妻,是王夫人的正经儿媳,而凤姐是大房儿媳。在李纨看来,荣府若是大房管家,她这二房儿媳自无话可说,偏偏荣府是二房管家,王夫人却让凤姐来负责,这叫她颜面何存?
只是丈夫贾珠已经不在,她深知自己斗不过凤姐,更斗不过婆婆王夫人,于是退而自守——“居家处膏粱锦绣之中,竟如槁木死灰一般,一概无见无闻。惟知侍亲养子,外则陪侍小姑等针黹诵读而已。”
这是一种不得已的自保之道,效果显然不错——她的月例等同于贾母,远比凤姐更高。
凤姐面露不屑,嗤笑一声,自得说道:“二郎,你这话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就她那副死了男人的衰样儿,哪个男人会动心?秦妹妹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
说话间,故意吸口气,挺了挺胸脯,愈发挺拔,简直要突破薄薄阻碍,喷勃而出,格外傲人。
柳湘莲忍不住吞了口水,手指不由自主轻搓,回忆曾经的美妙感觉,只是已然模糊。
他心里纳闷,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对凤姐念念不忘呢?
招惹其他女孩儿还可说是救人于水火,凤姐现在可不需要自己救。除了男人不靠谱,整日在外厮混,她的日子挺滋润的。偌大荣国府,除了几位男女主子,剩下的人谁敢对她不敬?
自己招惹她干嘛!
思来想去,唯一解释就是凤姐的少妇风情迥异他人。
秦可卿固是人间绝色,奈何顾及大妇身份,举止规矩,少了份妖娆魅惑。尤二姐千依百顺,无所不应,真叫人缠绵销魂,如登极乐,但太顺从也就殊少趣味。
对于有些人而言,或许越是凤姐这样,明明霸道凌厉,却又不得不屈服于自己,才越叫人欲罢不能。
柳湘莲摇了摇头,打断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干脆直接的问道:“凤姐姐有何话说?请讲罢。”
见他摆出公事公办的作态,竟无丝毫愧意,凤姐娇哼一声,嗔道:“你还知道叫姐姐!”
柳湘莲点点头:“你既不爱听,以后就叫‘凤儿’吧!显得亲近些”
“呸!下流种子!少扯你娘的臊!这也是你能叫的!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凤姐顿时暴怒,柳眉倒竖。“凤儿”可是琏二对她的爱称,柳二郎分明是在调戏自己!
柳湘莲视若无睹,听而不闻,不在意她的威胁,一脸正经说道:“凤儿,那日我犯了混,回来细想,便觉这事儿不对劲儿——往日我也曾醉酒,可从无酒后失德行径,这是其一。其二,我对姐姐很尊重,垂涎姐姐美色不假,想和姐姐欢好也真,但绝不敢唐突佳人,做出此等恶行。”
听柳湘莲口口声声说“尊重”自己,又说“垂涎”自己的美色,还想和自己“欢好”,凤姐心里真是又羞又恼又得意,故意摆出一副冷脸,寒声傲然道:“所以呢?”
“所以!”柳湘莲忽然变得满脸愤恨,一手握拳道:“这回定是遭了奸人算计!说不定是在我酒里下了药,想看我出丑!可到底是谁搞的鬼,我至今仍未查出,等叫我知道了是谁干的,我非弄死他不可!”
听罢这番恶狠狠的话,凤姐立马心虚起来,这罪魁祸首不就是她么!也顾不得摆脸色了,忙岔开话头问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何用?且说如何补偿我!”
“凤儿,你觉得呢?”柳湘莲变脸也很快。心道,果然是凤姐!
凤姐横他一眼,风情横溢,娇媚无限,并不与他计较嘴上花花,开口便是:“你肯给平儿五百两以作了结,那我要一万两!荣府少奶奶当得起这个价吧?”
“没问题,当得起,完全当得起!”柳湘莲爽快答应,几乎想都没多想。
心里大骂,你那玩意儿是金子做的吗!
见他满口应下,凤姐却狐疑起来。
其实她是故意狮子大开口,一万两几乎是现今荣国府一年的收入,岂是说给就给的?
市面上二三十两就能买个姿色不错的丫头,五百两可买绝色,一万两都能买到祸国殃民级别的美人了!自己的贞洁虽宝贵,除非撕破脸大闹一场,否则肯定不值这个价。
更何况,柳二郎可不是甘心吃亏的主儿,雁过拔毛,占便宜没够!
“何时交我?”凤姐装作信了,开口问道。
凤姐既然要谈生意,柳湘莲也摆出谈生意的姿态:“五百两一次,一万两便是二十次。现在尚未到支付全款之时。凤儿,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心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二十次?你还想二十次?”凤姐震惊无语,不可置信的反问。
待醒过神儿,她指着柳湘莲破口大骂:“没廉耻的下作东西!你真吃了熊心豹子胆!糊涂油蒙了心!你不得好死!别作你娘的春梦!”
瞧着失态的凤姐,柳湘莲却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儿聊。”
“去哪儿?”凤姐骂完并未转身离去,此时听了他的话顿时警惕起来。
有些微惧怕,也有隐隐的期待,甚至跃跃欲试。
此处地势较高,四周空旷,并无遮掩,旁人远远的便可瞧见。柳二郎绝不敢在此动手动脚,可要是换作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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