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恒帝抬头,“你也没比她聪明到哪里去。”
“我……”温酥酥刚想反驳,接着又担忧道,“这事怎么解决啊?”
只见他面色不改,“果然也是不聪明的。他们又不是愚臣,能偏听偏信?乍听肯定是要问一嘴的,等朕派徐翁去解释一下就好了。”
温酥酥微怔,“就这么简单?”
嘉恒帝没理她,吩咐徐常去前朝后,趁着自己精神头还不错,批起了折子。
而温酥酥一边磨墨,一边打量着他,没想到他的观察力很强,想来知道的事不少,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不对,是城府深!
想着想着她又很生气,他明明什么都知道,然后之前还偏帮着惠妃,这次更是连处置都没有。
越想越生气,手里也加重了几分力气。
“你有话就说,和墨撒什么气?”
冷不丁听到嘉恒帝的话,温酥酥低头扫了他一眼,咬着牙,让她说什么?
她敢说什么!
深吸一口气,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不公平。”
紧接着是一声轻叹传来,再然后听得嘉恒帝唤仲庚进来,沉声嘱咐道:“传朕口谕,惠妃禁足。”
风水轮流转,终于到惠妃!
在仲庚领命离开后,嘉恒帝抬头看着她,满是无奈地问:“这回能好好给朕磨墨了吧?”
能!当然能了。
温酥酥赶忙磨墨,好好地磨。
一磨就磨到了天黑,嘉恒帝的病情又开始反复了,于是温酥酥再次留在书房照顾他。
接连几天都是如此……
好不容易嘉恒帝病好了,能上朝了,温酥酥却病倒了。
温酥酥病恹恹地躺在榻上,读取着弹幕。
“贤妃:病来如山倒……”
“嘉恒帝:病去如抽丝!”
读取到了这两条的她,气得直捶被。
“娘娘,要不您忍忍?过几天就好了。”云珠一边拧湿帕子,一边轻声劝道。
温酥酥哀叹,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
真不愧是陪着原主长大的。
温酥酥懒得说话,却听云珠恭谨道:“陛下。”
她侧头看去,他精神焕发地走进了暖阁,顺便拿走了云珠手里的帕子,到榻边落座。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温热覆盖在额头。
有弹幕飘过,“这回换嘉恒帝给贤妃擦汗了?”
“快看看贤妃有没有马甲线!”
温酥酥忙不迭地伸出双手拢住系得严实的寝衣。
这时嘉恒帝手上动作一滞。
温酥酥瞧去,嘉恒帝看着她的眼神多少有些嫌弃。
他又在她脸颊擦了几下后,将帕子递给云珠,“你来吧,朕去批折子。”
弹幕飘过,“不能让他走!”
“就是,他生病时瞧把贤妃给折腾的,贤妃赶紧折腾回去。”
温酥酥微怔,可……可以吗?
她心里有点蠢蠢欲动。
于是,她作势要起身,病歪歪道:“云珠,扶本宫起来。”
云珠没有来扶她,嘉恒帝却停止了离去的脚步,“你要做什么?”
“臣妾……”温酥酥柔弱地咳嗽了两声,“天干物燥,臣妾担心地里菜不浇水会渴死。”
嘉恒帝沉默了三两秒,问:“怎么浇?”
温酥酥心中窃喜,赶忙告诉。
说罢她又担忧道:“地里的草又长起来一茬了吧?”
嘉恒帝脸色阴晴不定,却沉声道:“你好好躺在榻上休息,其他事少操心。”
“好的。”温酥酥将自己裹进被子里,乖巧地答应着。
难受地躺在榻上,温酥酥感觉了无生趣,仿佛人生到了尽头,下一刻就会死去。
这种难受又等死的感觉令她厌恶。
瞧着外面日头好大,温酥酥决定起来走动走动,查验一下嘉恒帝的劳动成果。
换了衣服之后,拖着沉沉的身躯,由着云珠扶她出门。
后殿的菜地中,是身着浅蓝袍子的嘉恒帝,他蹲在地上,徒手薅草。
他并没有察觉到她。
温酥酥含着笑意走了过去,在看清拔出土壤扔到一旁的绿色植物时,心绪不宁。
“陛下,您拔什么呢?”温酥酥不敢相信地问着。
嘉恒帝回身瞧是她,便看了一眼手里还没来得及扔出去的草,回道:“草啊。”
温酥酥气血翻涌,脑壳一时间疼得厉害。
弹幕:“嘉恒帝:是草。”
温酥酥深呼吸,再缓缓地吐出之后,无奈道:“你拔的是生菜。”
说着她蹲下身子,将混在草里的生菜挑了出来。
而一旁的嘉恒帝却道:“它们长得和草也差不多啊。”
听了这话,温酥酥觉着自己急需吸氧。
生菜像草?
它们长得嫩绿嫩绿的,看着水灵灵的,谁看了不想薅下来洗干净后蘸酱吃?
“真是离离原上谱。”她无奈地嘀咕着。
奈何嘉恒帝离她近,在她话音落后便问:“不是离离原上草吗?”
“对,是草。”
温酥酥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在将生菜挑出来后,交给了云珠。
“拿去厨房,晚上给你们做蒜蓉生菜吃。”温酥酥说道。
她不再理会嘉恒帝的目光,而是挽着袖子,开始拔草,真是指望不上他了。
嘉恒帝没有再说话,转战去了另一片菜地。
温酥酥随便瞄了一眼,立刻马上喝止道:“那是香菜!”
再然后,嘉恒帝拿着她拔下来的草,在地间比对着,比对成功便拔,不成功就换下一颗。
温酥酥懒得理,由他去。
虽然在嘉恒帝身后有很多漏网之草,但是难得的是重在参与。
嘉恒帝好歹有模有样地学着认识草,她也就勉强不生气了,毕竟气自己不划算。
忙活到了夕阳染红霞,温酥酥已经累出一身水洗般的汗来,不过却觉着汗发出来后,浑身通透了很多。
“要喝酒吗?”嘉恒帝忽然问了一句。
温酥酥愣了片刻,回道:“感冒还是不要喝酒了。”
若是没感冒,她倒是真想喝。
“嗯?”嘉恒帝满脸疑惑。
温酥酥解释道:“臣妾说的是风寒。”
嘉恒帝保持沉默,跟着温酥酥继续忙活,就连温酥酥去厨房做菜他也跟着。
做菜,吃饭,洗漱。
温酥酥换了干净的寝衣躺在榻上休息。
没过多久嘉恒帝竟然过来了。
他捧着一厚摞的折子,下巴尖抵在最上面的折子上,身后的宫娥拿着笔墨纸砚跟了进来。
温酥酥瞧着他的样子,想起了宣阳王,不愧是哥俩,都知道用下巴。
似乎许久没见到宣阳王了。
“周云琛最近在干嘛?”温酥酥随口问。
嘉恒帝小心翼翼地将折子放到小桌上,下意识回道:“他性子随阿爹阿娘,闲不住,出去游玩了。”
温酥酥倒吸一口气,那嘉恒帝随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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