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遮遮掩掩,不如自己说破来的爽快。
见张松越和刘正都有些惊讶,冯一博就解释道:
“我在都中做的木材生意,就是从那边运来的木料。”
他的木材生意,很多人都知道是在海外运来。
但知道是流求运来的,其实并不多。
冯一博直接说出来,就是要给张松越一个假象。
这个假象,就是让张松越以为他信心的来源。
是与流求的生意往来。
而非仅仅是靠一腔爱国之心。
这样的理由,比他一心为国,更能站得住脚。
不然,仅凭他勇于任事,急于立功,难免让人觉得虚浮。
对于买卖的事,冯一博一开始也没打算遮掩。
而是想在合适的时候,再慢慢让人知道。
现在正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从始至终,他要遮掩的,就只是黑龙王的身份。
至于和黑龙王有所勾结什么的,反而没谁在意。
至少现在还不是敌对势力。
如此以来,他主动揭破和流求有生意往来。
反而更没人怀疑到他。
说到这里,冯一博自信一笑,口中道:
“虽然从未见过这个黑龙王,但和他们有生意往来,想必也不至于要我的命。”
这个自信的笑容,自然是因为他就是黑龙王。
但落在张松越眼里,却让他有些恍然。
“怪道敢接这个差事。”
张松越点了点头,觉得这样才合理。
随后还是忍不住笑着夸赞道:“不过别人就算有这个条件,怕也不敢以身犯险。”
“老师放心,我此去一定不会激怒对方。”
冯一博当即又表了个态,让张松越放心。
“若是能谈最好,若谈不了,我就和他谈买卖的事。”
说到这里,他朝张松越刘正两人一笑,玩笑道:
“这一趟,肯定不会白去就对了。”
“额?哈哈哈哈!”
两人都是一愣,随即大笑。
“你啊!”
张松越更是伸手轻点,哭笑不得的说了一句,又叮嘱道:
“不管怎么说,你终究也要多加小心。”
“老师放心!”
这边叮嘱完毕,冯一博就回家开始准备。
他先和李守中、林如海等告辞,托付帮忙照看家中。
被两人各自责备一通,才无奈放他离开。
又去了贾府,在梨香院和薛母告辞。
薛家兄弟对他都极有信心,倒是不曾说些丧气的。
只望他快去快回,别耽搁了婚期。
冯一博又叮嘱了贾琏、贾珍,关照都中买卖。
之后,又和妙玉彻夜探讨佛法,再与尤家姐妹惜别两夜。
才终于踏上了去泉州的海船。
对了,与他一起出发的,除了秦家父子。
还有乔治·史塔克等福朗思牙人。
冯一博说是送秦家父子回老家。
但实际上,就是想送他们到可卿那边。
再不送去,可卿可能就没机会见秦业了。
秦业一直就靠着老参吊命,虽然不至于卧床,但也早就申请了致仕。
一直在家教导秦钟。
如今秦钟改变倒是不小。
虽学问不如何精通,但也不似原来那般没出息。
从贾族家塾中,沾染的那些纨绔气息,也都洗尽。
如今看起来,只是一个秀气些的男子。
却不似之前那般过于女儿态了。
冯一博只说带他们回老家,并说将来会照应秦钟。
秦业想都没想,就立刻答应了下来。
因为他没得选。
秦家从金陵到都中,就攀上了贾府这一门亲戚。
秦可卿人走茶凉,如今贾府自然不会顾及他们。
秦业自己也靠着冯一博给的老参吊命。
他除了相信冯一博,还能信谁?
宝玉倒是来找过秦钟几次,但秦业不知秦钟为何抗拒。
而且他只当小孩子间的关系,倒是并没深想。
等将来自己去世,秦钟除了托付给冯渊照看,再无他想。
这边父子俩,就在船队之中,倒是与冯一博不是一船。
两人也没多想,只以为他有公干。
另一边,福朗思牙人,之所为会同冯一博一起出发。
是因为冯一博私下和他们表示,自己即将出使黑龙王。
到时会以大魏的名义,为他们讨回公道。
希望他们和自己一起出海,并在泉州等自己的消息。
乔治·史塔克在都中盘桓月余,等的就是大魏给他们做主。
此时听闻,自然欣喜若狂。
二话不说,就带人跟冯一博走了。
按理说,冯一博本该坐官船。
可他又无随行官员,一应事务都是自理。
所以他就带着乔治·史塔克等人,踏上了往来流求的商船。
至此,世上就再无乔治·史塔克等人的踪迹了。
恐怕只有东海的鱼才知道他们在哪。
都中不会有人在意他们,就算将来有人问起。
所有人都会说,他们一到泉州就自己走了。
东海上,是冯一博的地盘。
泉州那边,是刘昭的地盘。
别说一帮无人关注的外国人。
在这两处,任何人惹到他们。
都得无声无息的消失!
大海,则负责把这一切都归于平静。
时隔一年,冯一博再次出海。
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不禁有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感觉。
有一刹那,他都不想再回都中。
就在海外建制称王,争霸整个东洋、南洋。
好像也挺好?
但这个想法,真的就一刹那。
且不说,他还有娇妻美妾,恩师、师娘在都中。
就连流求那边势力的根基,其实也在大魏。
他手下看似已经有了几十万人。
但实际上,只有从大魏移民出来的,才是真正的自己人。
其余,无论是流求的生番,还是小琉球的三十六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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