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时的行程, 已经差不多快到了, 许嘉容回过头来的时候, 就看到顾宜修睡得正香。
她带着笑, 看向外面漆黑的夜空。
九点的飞机, 落地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一点了。
许嘉容不是不累, 作为每天早睡早起作息规律的乖宝宝, 这会儿事实上也已经困得不行了,只是在飞机上,她总是不大容易睡得着,
已经渐渐已经开始下降,许嘉容看着睡着仍然紧紧抓着自己手的顾宜修,想要把手抽回来, 他就一下子惊醒了。
“要到了?”他揉着眼睛说, 很有些懵懂的模样。
许嘉容觉得他很可爱,“是啊, 要到了。”
不比上海机场上空看下去的灯火通明, 这时候从飞机上看下去, 只看到一片漆黑里亮着零星的几点光。
“是不是到了之后还要坐车?”
“嗯, 是山路, 给。”
许嘉容接过来,“是什么?”
“晕车糖。”顾宜修给自己嘴里也丢了一颗, “一会儿走的都是山路,很容易晕车。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牌子的晕车糖, 薄荷味很浓。”
许嘉容剥开糖纸放在口中, 果然一股凉意冲上来,立刻解了她的困倦。
飞机不一会儿就降落了,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国内正是寒冬,这里却是盛夏,即便是半夜,仍然带着一股湿热,不见凉意。
许嘉容将外套脱下来放进背包,跟着顾宜修往前走,忍不住说,“这里真的是叫国际机场?”
“对。”
许嘉容:“……”
所谓的卡里波国际机场,大概只有两三间屋子那么大!
和许嘉容想象中的国际机场简直天差地远。
“本来可以坐到距离长滩岛更近的那个机场的飞机,不过那种飞机太小,螺旋桨的,有些麻烦,索性坐到这里,让人来接。”
他们到外面,果然很快看到一块写着顾宜修名字的牌子。
一走过去,那人就热情地迎上来,“顾先生、许小姐吧?”
……口音一股东北大碴子味儿。
顾宜修笑着说,“东北人?”
“是,我叫秦海东,叫我小秦就得了。”浓眉大眼的青年爽快地说,“车已经来了,上车吧?”
他主动接过两人的行李,带着他们到了机场对面的停车场。
从卡里波机场到长滩岛码头还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来接他们的是一辆商务车,车上空调打得很足,许嘉容又将外套拿出来,示意顾宜修将外套也穿上。
秦海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转过头来说,“你们可以在车上睡一会儿,要到的时候我叫你们。回头到了岛上有事儿都可以找我,随叫随到哈。”
“好的,谢谢。”顾宜修礼貌地说。
秦海东笑,“客气了客气了。”
虽然他说了,许嘉容口中含着晕车糖,却是一点都睡不着。
薄荷真的很强大,清凉到她脑子十分清醒,没晕车的同时……也没了困意。
好像到了这个点,已经困过头了,反而不觉得想睡。
车在漆黑的盘山公路上开着,算不上崎岖,却因为一直拐弯,确实会有一种晕晕的感觉。
然而,顾宜修的头渐渐往下垂,最后落到了她的肩膀上,许嘉容低头去看他,握住了他的手。
还真是不管在哪里在什么情况下都能睡着呢,她想着。
这种想法如果被魏立夏知道,恐怕又要一惊一乍了。
因为顾宜修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
他对睡眠的挑剔几乎是他们几个朋友都很清楚的事,因为早年抑郁症的缘故,他的睡眠一直不大好,在可以断掉治疗药物之后,他偶尔还是需要安眠药来助眠的。
之前创业期间,睡眠问题就一直困扰着他,直到后来把公司丢给战衍,他跑去过起了宅男的生活,才改善许多。
偏偏现在和许嘉容在一起,握着她的手,不管是在飞机上还是在这样的山路上,他几乎合上眼睛就能睡着。
这是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许嘉容戴着耳机,听着舒缓的音乐,哪怕外面一片漆黑,身旁有顾宜修的温度,前方是她盼望看到的大海,明天将是轻松惬意的假期,仍然让她的心情很好。
“许小姐,”秦海东转过头来,“您把顾先生叫醒吧,我们快到码头了。”
许嘉容道了谢,轻轻推了推顾宜修,“起来了。”
顾宜修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又抱住她,声音沙哑地说,“一路上你都没睡,累不累?”
许嘉容脸色微红,瞥了一眼已经转过去的秦海东,“嗯,反正马上就到了。”
到了码头,又坐船,自然有殷勤的当地人帮着将行李搬上去,顾宜修出手大方,给的小费很可观,这些皮肤黝黑的青年一个个待他们就更加亲切和善起来。
菲律宾是个小费国家,而且菲律宾人都说英语,许嘉容大学的时候也是过了四级的,可听着菲律宾人说的英语,愣是十分费劲。
反倒是顾宜修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和他们交流起来反而没有任何障碍。
许嘉容抬起头来,看向顾宜修。
“怎么了?”他与她十指相扣。
“没什么。”
她不好意思说,刚才他用流利的英语和帮着搬行李的青年说话时,看着好帅。
码头到长滩岛不过短短几分钟的距离,其实整个长滩岛都不大,来接他们的商务车开了没多久,就到了魏立夏事先帮他们订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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