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泽下车大步朝屋里去，许是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屋里的人也开了门出来迎接。
韩佩的角度刚好能看到迎接闻泽的女人的正脸。
还是唐雁。
只是为什么他们这次要约在这里见面？
总不能是两人之间的情趣。
想到这种可能，韩佩隐藏在夜幕下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闻泽脱了外衣披到唐雁的身上，眉头微蹙。
“夜里凉，出来怎么也不多穿一件衣服。”
唐雁笑了笑，“屋里不冷，听到声音，想快点见到你，就没想那么多。”
闻泽低头看到了唐雁脚上露出来的纱布，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我们进去说。”
“嗯。”
随着两人的消失在门口，韩佩的心算是彻底沉到了谷底。
她和闻泽终究是走不到哪一步。
见过了闻泽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样子，她就无法再欺骗自己了。
进到屋内，闻泽脱下唐雁的拖鞋，检查她的脚，满眼都是心疼。
“还疼吗？”
接到阿姨的电话，闻泽心脏都揪到一块了。
听闻唐雁被热水烫伤了脚，更是一刻也等待不了，赶往了这里。
唐雁将脚从闻泽手里收回去，不甚在意。
“没事，是阿姨过度紧张了，我都说了让她别告诉你了。”
闻泽不依，抓住她的脚踝，说什么都要揭开纱布秦焱看看伤口。
唐雁拗不过他，便也不动，让闻泽小心撕开纱布，看到了纱布下红肿起泡的烫伤。
看到伤处，闻泽没忍心责备她不小心，只剩下心疼了。
让阿姨拿来了药箱，低头小心将烫伤膏敷在烫伤处。
“抱歉，不能带你去医院。”
从安奈打来电话，告诉唐雁她暴露的那刻，唐雁就做好了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隐姓埋名生活的打算。
就像当初的闻泽一样。
改头换名，抛去过往的姓名。
“这与你无关，是我太急切了，找了一个蠢货合作。”
白家三兄弟，至今还未找到这里来，想来是闻泽的身份并未暴露。
但是以秦焱的关系网，找她是迟早的事，只是不知道能隐瞒多久。
上好了药，闻泽又仔细为她缠上纱布。
希望在那天到来之前，她能完成计划。
“你也不用经常来看我，我在这里很好，你来的太频繁，我怕他们盯上你。”
“我不能连累你。”
闻泽低声道：“你从来都不是我的累赘。”
唐雁没接话茬，再说下去，又该纠结他们这段无解的关系了。
闻泽总是分不清，但她区分得很明白。
他们不是恋人关系。
只是伙伴，合作关系。
“你该回去了。”
闻泽起身离开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唐雁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绝尘而去的车尾，内心没有波澜。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将闻泽推远。
这就是她的目的。
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不想把闻泽牵扯进来。
她已经拖累闻泽好多年了。
他可以有属于他的幸福。
闻泽还没走多久，大门外就响起了门铃。
从监控中，唐雁认出了门口的人是谁。
“阿姨，你让她进来吧。”
没一会，韩佩就被阿姨领了进来。
唐雁起身笑着与她打招呼。
“晚上好，韩小姐，你是跟着闻泽来的吧？”
韩佩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而后归为平静。
“过来坐下聊吧。”
韩佩过去在唐雁对面坐下。
“唐小姐和阿泽认识多久了？”
唐雁亲自为韩佩倒了一杯茶。
“答案不会是韩小姐想要听到的，你确定还想知道吗？”
这一刻，韩佩才知道，来见唐雁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看到闻泽从唐雁这里气冲冲离开，韩佩大脑就像是被人侵占了一般，做了这个不理智的决定。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客厅。
问题已经出口了，不管答案有多不想听，也不得不听。
在这局名为闻泽的棋盘中，她已经输了大半了，再输一棋也无所谓的。
“嗯。”
唐雁略微沉思，才说出一个数字。
“二十五年。”
“我们出生在同一栋家属楼里，从小就认识。”
二十五年……人生须臾，能有多少个二十五年呢。
唐雁在闻泽这一生刻下的印记，是所有后来者都无法抹除的。
“那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韩佩出口有些艰难，两个认识了二十五年的人，就算没有年少时期就在一起，也心中都有彼此吧。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还重要？
可是，唐雁给了她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我们从没在一起过。”
“以前，现在，以后，我们都不会在一起。”
“什么？”韩佩下意识迟疑。
唐雁笑了笑，韩佩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糖烟酒知道她来的目的。
那她便给她想要的答案。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不是恋人。”
“也不可能成为恋人。”
韩佩抓住了重点，“你不爱他？”
唐雁点头，“是，我爱的另有其人。”
“他不是我的，所以韩小姐不用担心我会和你抢他。”
“韩小姐若是真心喜欢他，我可以帮你们永远在一起。”
韩佩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不知道要不要相信唐雁说的，但又不知道唐雁欺骗她有什么好处。
“你的目的。”
食指微微敲击着桌面，这是她从林迟舟那里学来的习惯。
“我的目的当然是希望他能获得幸福。”
“如果韩小姐是真心待他的人，我很乐意成全你们。”
唐雁说的话太有诱惑力了，韩佩不禁摩擦着杯面。
“下午我向他提了订婚的事，他拒绝我了，你能帮我劝他和我一起回去见我父母吗？”
“当然。”唐雁笑容更深，“提前祝韩小姐订婚快乐。”
得到肯定回答，韩佩怀着忐忑的心真诚道谢：“谢谢。”
送走了韩佩，唐雁持续敲击着桌面，手指转为了手掌，越来越用力，声音回荡在客厅上空。
她的举动吓坏了想来收茶具的阿姨。
很快唐雁就停止了她的怪异行为。
“抱歉，这里收拾了吧，我回房间了。”
等唐雁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阿姨才战战兢兢将茶具收到厨房。
唐雁给闻泽打去了电话，第一通电话未打通。
闻泽在跟她闹脾气。
唐雁耐着性子，又打了一通过去。
闻泽接了。
“阿泽，你和韩小姐订婚吧，我想参加你们的婚礼。”
闻泽一句话没说，掐断了电话。
唐雁放下手机，不管闻泽什么反应，她知道闻泽一定会按照她说的做。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唐雁就收到了韩佩给她发来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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