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凝眸色锋利,“打你又如何,我姐姐能嫁给你家周以浩已经是你周家万般福分,我还没说你儿子身份不正,你还有脸说我姐姐?”
梁婷语噎,被侯爷打了几个巴掌,这个巴掌是最疼的一次,她捂着巴掌,没能说出一句反抗的话。
虽然有些不服,但按照现在的情况,的确是这样。
“你姐姐都已经离京,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能不能安全回来还两说。”
沈婉凝面容一变,那双凤眸如冬夜的海水一样冰到让人窒息。
“你说什么?”
沈家这次出征并未向任何人诉说真正原因,而梁婷这话分明就是知道些什么。
可是梁婷为何会知道?
只见她身子一缩,似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对于方才的话也不再重复。
沈婉凝拿出带来的长剑,抽出剑鞘,冰凉的匕首抵在了梁婷的脖子上。
“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许是觉得反正沈家也没救了,梁婷摆出了破罐子破摔的状态。
“是,我的确知道沈家这回是自寻死路,没错,我明知道沈将军这次不能安全回来,所以我故意对沈婉华说了一些刺激她的话,谁知我的话那般管用,第二日就传出她要离京的事情。”
“沈家这次已经没有任何生路,就算她不走,沈家倒霉,她也不会好在哪。”
窗外“咔嚓”一声,似是树枝被折断的声音。
只见一个伫立在那里的大树在微微晃动着,而树的旁边一个黑色身影正站在那里。
“周小少爷,您怎么…”
杨其昌诧异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那个身形一步一步走了进来,他俊美的五官散发着一股绝望。
他紧紧的盯着梁婷,“婉华因为你不能怀孕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谁有允许你擅自做主跑去沈府辱骂了她?”
这声音隐隐的开始发抖,那双眼睛微微闪动着泪光,黑暗中,可以看到他的手握的很紧。
方才在门口听到的话就像是匕首一样一点点割着他的心,他显然是不知道的。
从前梁婷总跟他说,沈婉华不能怀孕是因为她不男不女,甚至梁婷还多次拿道士的话来搪塞他,说什么“天损沈家”,可从来没有提过她给沈婉华身子里放药之事。
还有沈家的事情,他一点也不知道,到了最后还眼睁睁瞧着沈婉华跟着去了战场。
“儿子,你别听她胡说,沈婉华不能有身孕的事情我一点也不知道,定然是她们姐妹为了不让你休妻一直瞒到了现在…”
“到了现在你还想把责任冤枉给别人!”
周以浩甩开了她,对她只有失望。
她一失重倒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瞧着他,“儿子,我可是你娘啊,别人能埋怨我,我可是你的娘!”
他脸上尽是对她的绝望,泪水顺着俊颜流了下来,他开始呼吸有些艰难,鼓足了很大的力气咆哮着,“你不是我娘,从前不是,从今往后更不是。”
梁婷想要去拉住他,被他狠狠地甩开,因为受了打击,他离开的步子可见虚浮。
那个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没有任何要回头的迹象,这次是那么坚定而决绝。
梁婷泪流满面,也没有了任何端庄的形象。
这世上众人再辱骂她,也没有儿子的这句话足以让她窒息。
瞧着她痛苦的样子,沈婉凝面色波澜不惊,没有任何温度。
“他是我的亲生儿子,也是侯爷的亲生儿子,我与徐会平的确有一女,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初怕女儿在他手里饿死,又不敢把孩子抢走,就买了一个女孩代替了我的女儿。”
沈婉凝正要离去,后面嘶哑的声音让她止住了步子。
“你告诉侯爷,以浩就是他的儿子,你也跟以浩说,我是他的亲娘,他不能因为任何人否认我们母子之情啊!”
回眸看了看,那双眼睛带着一些哀怜,架子已经放的很低,甚至不惜用祈求的语气。
沈婉凝冷笑,“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把自己保住,你可真是无可救药。”
不顾身后的咆哮,她离开了周府。
第二日一早,梁婷就被送出了京城,没有任何人去送她,她一直期待的儿子也没有再见她一面。
“听说梁夫人一直不肯离开,非要等周小少爷能送他,后来车夫等的不耐烦了,直接带着她离开了。”
杨其昌亲眼看着梁婷离开才回来跟沈婉凝禀报了一切。
沈婉凝在屋中正整理着书籍,听到这话并没有什么反应。
梁婷走了倒也走了,周以浩却是被跟着一起连累了。
“卑职瞧着周小少爷长相与靖安侯颇为相似,应该不会是…”
沈婉凝抬头瞧了他一眼,他立刻止住了剩下的话。
“就算周以浩是靖安侯的儿子,靖安侯心中也忘不掉他的那个娘,更何况…”
周府里想要为难的人不是靖安侯,而是那个强势的周以辰。
绿竹端着一盆洗过的衣服走了进来,“小姐,前院张宏远来了,说是周小少爷要见您。”
沈婉凝轻轻一笑,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她放下了手中的书,去了前院。
周以浩一身简单的素白衣袍,接二连三的受了刺激,那张俊美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光华,多了一份漠然。
眼睛也有些发肿,显然是哭了一场。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些许警惕,“放心,这次我不是来找事的,我过来是与你告别的。”
沈婉凝摸不着头脑,不过周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没有办法继续待下去也是正常的。
“你就这样离开,可有要去的地方?”
“我去找她,不管生与死,我都要跟她在一起。”
他的眸子之中唯一剩下的只有那股倔强,那倔强仿佛不可磨灭一般。
他所说的人大概也是沈婉华。
沈婉凝倒是没有想到,她没有立刻开口,停了一会才说道:“其实你不必这样,梁婷再怎么坏,靖安侯不会把她犯得错牵到你的身上,就算是留在周府,他也不会亏待你。”
他摇了摇头,轻笑道:“我心中已经空落落,即便家财万贯也不能弥补我空虚的内心,大概正如你所说,我一直不敢承认,我的生命早就被她牵动着,就算没有我娘的事情我也会这样做的,或早或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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