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殷四礼更加的阴沉,更加的寡言,除了在二小姐身边的时候。
十月初三,跟二小姐已一月有余。
这天殷府开设了私塾,殷鸿草堂。
荫鸿草堂设立在了殷府后身,二小姐特意新买了一个三进的院子改成了学堂,有食堂,有歇息室。
特意邀请穆合堂的大儒宋籍宋先生来做先生,还聘请了多位秀才老爷教孩子启蒙。
学堂免费,所有一切开销都又殷府开支。
殷氏族人包括庶亲,年满六岁必须启蒙。
庶亲满十四后,如故真不是读书的料,可转至学徒或账房学徒。
二小姐还做了一个让开源郡府都为之惊讶的决定。
殷府内所有奴仆与家丁的适龄男嗣,都可进入学堂启蒙,年满十二岁后退学。
成绩优异者可继续深造,殷氏提供所有学习开销,贱籍者可免除贱籍。
说白了就是奴仆的男嗣如果是个读书种子,父母都可去除贱籍身份。这在幽统王朝可是无先例的!
贱籍者大多是被父母卖到府中,如果有饭辙,谁会卖掉自己的孩子?
贱籍者都是贵族私有财产,如果不是长时间伺候家主有了浓厚的感情,又有几人能活着脱离贱籍?
因为这个决定,二小姐与三房四房的两房老爷在老爷子屋里剑拔弩张。甚至大老爷与二姥爷全程都未帮二小姐说过一句话。
最后老太爷拍板道:“这个决定我也不清楚对错,但我把府里之事都交给了珞言,那就听珞言的吧......”
别人不知道但殷四礼清楚,因为此事背地里二小姐与大老爷、二姥爷也发生过争执。
殷鸿草堂筹办得很低调。但第一天开课,郡府孟思鸿大人还是过来做了见证。
郡府大人如今可是府里常客,三天两头就进偏院与二姥爷吃茶饮酒。
每次还都不空手,总能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与二姥爷一起把玩。
冬月初九,殷四礼正安排着几房取暖的煤炭。
二小姐意思,今年比往常更冷,几房的老爷少爷及夫人处要选用一等的清江碳。学堂的几位先生也不能拉下。并挑些好的送到先生家里。
东偏院上房,殷四礼看见七八个丫鬟家丁正在闲聊。
午饭刚过,收拾完利索的下人们经常在一起闲聊打诨。
以前跟着六少爷时,没少羡慕这些与丫鬟、嬷嬷午后闲聊的家丁下人。
殷四礼没出声,近身探头听了听他们闲聊什么,听了一会眉毛就皱了起来。
“三房四房的六个少爷也都没参与府里的各种生意,而是开始努力读书。
不管是被逼无奈,还是真的觉得只有读书高,两房的少爷都被逼着刻苦读书起来。”
“恩,听说以前大老爷与二姥爷不满十六就出去开始搭理生意,有时一年半载也不回来一次。”
“真有意思,咱们殷府现在可是皇亲国戚。少爷们以后都是要走仕途当大官的,怎么可能还接手家族里生意?
只要大小姐在,以后这些少爷可都是当朝宰相之流。”
几个丫鬟、嬷嬷与家丁正聊的火热,一冷冰冰的声音背后响起。
“你们是不是闲着没事干?”
几人都是一激灵,回头一看,殷四礼眼神不善的瞅着众人。
“四礼爷”“四礼呀”
众人赶紧打着招呼,几人甚至转身要走。
“站住,哪去呀?背后议论主子是吧?”
“没有啊四礼爷,我们就是闲聊,闲聊会儿。”
“对,闲聊会儿四礼爷。”
“那是我耳背?”
殷四礼扣着耳朵,斜视着众人。
“没有,没有,没有......”
殷府规矩森严,议论主子掌嘴三十。
有些话私底下说也就说了,但是关于大小姐的言语那可是禁忌。这要是让外人听到,再传了出去......饭能乱吃,话不可乱说。
殷四礼用眼睛瞄了一圈。他听见刚才议论人,一个丫鬟,一个嬷嬷,还一个家丁。
其他人或许也说了,但是他没听见。
那个家丁三十多岁,看着眼熟却叫不上名。
殷四礼走到那名家丁面前,抡起了胳膊就是几个嘴巴。
打的自己手生疼后算是停了下来。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三十多岁的家丁不敢直视殷四礼,眼神四处躲避。
“四礼爷,谢谢手下留情。千错万错都是小人的错,您消消气,别气坏身子。
您要不解气我自个来,别脏了您手。”
说着又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嘴巴,边扇边朝殷四礼谄媚的笑着。
看着眼前的汉子,殷四礼有些恍惚,这不就是两个月前的自己吗?
“停吧,挺大个人张张记性。有些话说就说了,但是再从你嘴里听见大小姐的言语......下回可就不是掌嘴了。”
然后眼神一凛瞅向了众人。
“都听见了没?”
“听见了”“听见了”“......”
“看你们都挺闲着,走吧,随我取碳去”
......
腊月十三,小雪。
今年冬天格外的冷,很多年不见的雪,而这已经是今年的第二回下了。
殷四礼进殷府后,头一年见到雪,而且还见到两回。
不知道什么开始,殷四礼的殷被人有意的去掉,而四礼后面开始加个爷字。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家里很少再出现经商的客人,来往的全成了达官贵人。
更不知道什么开始,以前高高在上的清贵们,如今进了殷府已经开始学的卑躬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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