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稽认真道:“奏唢呐!”
旁边的小唢呐呼吸急促起来,顿觉这屋子的空气稀薄。
扶兰也愣了半晌,他无法想象一个姑娘力拔山兮的吹奏着唢呐的情形。但,她要是喜欢,他也会尽力做到!
“那、那,如果公主喜爱,扶兰尽力!”
扶兰侧身询问一旁的小唢呐,“烦请小公公寻一只唢呐来,我今日未曾带这乐器入宫!”
临稽赶紧阻止道,“也不用,只是会奏一段,并不喜爱。”她要是在此奏唢呐,不知道后宫的那些女人们半夜会不会做噩梦?“要不学笛吧!笛拿着更熟悉些!”手感和她的离魂剑更接近!她手比划了下,思量,就不知道交战时是否顺手……
见临稽眼带真诚,并无戏弄之意。
扶兰迟疑了一下,然后揽袖从里取出一管轻巧晶莹通透的骨节玉质短笛,递上前去。
临稽愣眼了!小唢呐则睁大眼睛惊叹,如此工艺精湛的玉笛,还是平生第一次见!
在扶兰的注视下,临稽赶紧收回呆板,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接过,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一个脆弱的婴孩。
映着光线,玉笛骨节分明,浑身冰清透亮,玉面流光溢彩。
“此笛名为,牙泉。”“笛身由上好的青玉雕砌而成,音质清透纯净,犹如牙泉的水叮咚交响。故此得名!”扶兰见临稽喜爱异常,才安心细语的解释。
“公主不妨试试。”扶兰眼眸含笑,白净细腻的指尖微曲,替临稽调整笛身,示意道。
临稽按耐住跳动的心脏,轻轻低头,将唇靠近笛口,徐徐呼气,笛子犹如泻下一地清泉,丝丝绕绕的发着声音。
临稽眼睛亮起来,这算是人生中奏出最动听的声音了,真是可喜可贺!
她瞪着发亮的眼睛,满怀期待的盯着扶兰,欢跃之意已经藏不住,提议道,“能不能请公子为我们小奏一曲?”
扶兰浅笑嫣然,点头应诺。
她和小唢呐激动的拍手,然后等扶兰接过牙泉之后,捏紧小拳拳翘首期待。
磨砂乳白的肤质,缠绵悱恻的贴在凹凸有致的细骨上,指尖如桃白,起落如飞絮。清水托琉珠的双眸,顾盼多情。
柔唇似天山雪莲的芽蕊,粉舌如春风细雨般落在了浮萍游弋的池面,旖旎绯艳。
牙泉鸣语,如银河揽月,似东风嗅花。如峭壁断崖上的苍松,又似江清倒影的月牙。如黄昏孤楼上的美人,又似红帐鲛纱里的闺话。
……
曲罢。
扶兰转袖收手,十指骨长肤浅,与玉笛不相上下。
一个兰花婉指,牙泉回旋归至掌端,十指奉上,雅致软语,“让公主见笑了~”
说罢,含羞低眉莞尔一笑,风流骚雅,笑媚百生。
静默半晌,听得如痴如醉的两人才从幻境中走出来。临稽长叹,“‘月下仙音’的称誉,百闻不如一见!”
传言,南冥“月下仙音”扶兰公子,姿清柔韵,花态竹骨。
“如此风姿绝色,比那南冥四绝更为动人!我倒觉得公子应为一绝!”临稽称赞,“听闻那四绝之首为一美人,誉为美人仙。要何等姿色才能为四绝之首,我倒好奇一睹!”
南冥四绝之首!
扶兰凉笑,好一个四绝之首!
扶兰凝眉端坐,笑容全无,无任何表情,一股无形的霜气冻结了整个房间。
临稽小心奉茶,这脸色翻得比书还快。她又不知其中原由,只得硬着气氛扯着话题。“听闻南冥有四绝,不知为哪四绝?”
小唢呐扯着僵硬的嘴角,极力附和点头。
扶兰波动茶盖,香雾缭绕,他只管撩拨,既不饮茶,也不接话。冷得旁边两人手足无措,四目对视。
正在临稽自揣,自己是否又问错话时,扶兰品茗,轻吟道:
“琼池玉浆,临梦源。
飞光妙吟,月牙泉。
夜压明珠,银花现。
白玉无暇,美人仙。”
小唢呐听得云里雾里,“这和四绝有何关联?”
“临梦源是一种酒的名称,产至南冥之颠,婆娑山,味甘清冽,入舌芬芳,南冥人拿瑶池的琼浆玉液作比。”扶兰作解。
两人恍然大悟。
以此为例,那后几句对应的应是“月牙泉”、“银花”和“美人仙”。
临稽举头沉思片刻,不解的问道:“月牙泉应位于大漠,为何为南冥四绝之一?”
扶兰抬眼端凝对面的少女,心口浸染出一缕异样。他的视线抓着对面人的神态,按住心跳,故作随意的询问,“没想到公主也知晓大漠的月牙泉,可曾去过?”
原本还在思索的临稽听到此话,不经意的睃了一眼对面婉清透光的眼神,记忆破出,往事在目。
那少年站在崖端神采飞扬的讲着去过的奇幻地域,遇过的形形色色的奇人异士。
他回头,目光灼灼,笑容如深谷幽兰。他执笔在她手腕处描出花态,说:“月牙泉,是我见过最美的风景。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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