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小镇上鲜少能看见人影，大家都窝在家里没有出来，平时热闹非凡的街道此刻也静寂了不少，街道两边的小摊贩大都没有出来摆摊。
整条街道空空荡荡，偶有看见几家还在风雪中坚持。
肚子咕噜叫个不停。
为了减肥，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路过一家馄饨摊时，凌知决定犒劳下自己，问老板要了一小碗馄饨，一共十二只，三两口就吃完了，连带着汤底一并喝完。
可凌知吃的并不过瘾，她摸了摸腰上的一圈圈肥肉，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忍下了口腹之欲。
临出门前，凌初让她带些麻糖回来。
小孩子爱吃糖，凌知懂。
可她走了大半天愣是没有发现一家卖麻糖的，想到出门前凌初那恳求渴望的眼神，凌知就不忍心了。
她又在镇子里找了半天，最后居然在一处不起眼的小巷子里给找到了。
麻糖一文钱一根，凌知一口气买了十根，这下够凌初吃几天的了。
买完这些，凌知打算再买点五花肉回去，另外家里的米面也快吃完了，出门的时候李静再三叮嘱她不要忘了买米面。
这些东西，平时都是比较容易买到的，可眼下天气不好，出摊的小贩并不多，而且也不集中在一起，哪都有可能摆摊。
等买完这些东西，凌知足足花了一个时辰。
背篓也装得满满的。
凌知背着东西远远就看见家门口站着一道小身影，那小身影仿佛心有灵犀般，迈着小短腿就跑了过来。
“姐，你回来啦。”
凌知见凌初脸蛋红扑扑的，连鼻尖也是红红的，看样子是给冻的，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给点糖吃他就喜欢你，但凌知心里还是一暖，她嘴上故意打趣道：“小鬼，这么快就开始抱我大腿了，你这毛病可不好哟。”
“你腿太粗了，我抱不住。”
凌.腿太粗.知脸上的笑容一僵：“小初初，建议你收回刚才的话。”
凌初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可我说的都是真的，爹也教导我们，做人要有诚信，不可欺骗他人。”
凌知一口气险些没有提上来，她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背着背篓就走。
小凌初哒哒哒地跟在后面跑：“姐，你等等我。”
“我的麻糖呢？我要吃麻糖。”
咚！
凌知把背篓往地上一放，拍了拍落在肩膀上的积雪。
凌初弯着身子就去翻里面的东西，被凌知一巴掌挥开，“小弟弟，你还不知人间的险恶，今儿我就教教你。”
说着，她拿出一袋麻糖，当着凌初的面吃了一根。
凌初又是蹦又是跳的，就是够不到她手中的麻糖。
凌知眼神挑衅地看着他，这恶劣的行径可把凌初给气坏了。
“收不收回？”凌知笑看向某只馋的快流口水的小猫。
凌初咬牙，知道她还在介意刚才的话，大眼睛瞪着凌知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那模样把凌知萌的心都快萌化了。
“我错了。”
凌知懵圈了：这么没骨气的吗？她还没开始放大招呢。
趁她愣神的当儿，凌初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麻糖，还冲她做鬼脸，当着凌知的面学着她先前的样子，美滋滋地吃起麻糖来。
凌知笑了。
果然是小孩子脾性。
“你俩快别闹了，都洗手去，该吃饭了。”
李静端着两盘菜走进堂屋，笑着看向打闹不停的姐弟俩。
“我爹呢？”凌知起身，把背篓里的东西都放到方桌上，随口一问。
“帮你二叔家修屋顶去了，今晚不回来吃饭。”
李静口中的二叔，并不是凌百合的亲叔叔，而是他们家隔壁邻居，凌百合的奶奶只有凌一一个孩子，据说是生产凌一时大出血，险些丧了性命，后来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凌百合的奶奶也失去了生育功能。
“他脚刚好就开始上房揭瓦啦？”
闻言，李静噗嗤一笑，把炒好的菜放到桌子上，看到上面放了满满一大堆的东西，有米有面，有菜，还有肉时，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回来？”
“这不是快过年了嘛，这些东西都是必备的，谁都少不了。”
“可……可这得不少银子吧？”李静都结巴了起来，自打她家猪猪都升天以后，她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么多东西了，“咱家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这是我卖木炭赚的银子。”凌知嘻嘻一笑。
李静惊讶：“这不止吧？”
当然不止了，两背篓木炭最多才能卖一两银子，可谁叫那伙计不会说话呢？不哐他哐谁呀。
凌知把在外面发生的情况半真半假的告诉了李静，说现在天寒正是用木炭的高峰期，镇子上好多人家都争着抢着要她的木炭呢，但是卖木炭的就这几家，偏偏今天还就她一家去了，需求大于供给，这价钱自然就上去了。
当然省略了她威胁人家的那一段，李静没有卖过木炭，也不懂什么是需求大于供给，对这一行业也不了解，但凌知说什么她就相信什么，见闺女赚了这么多钱，李静一个劲地夸闺女能干。
说着说着，母女二人就聊到了教育问题。
李静：“过了年，小初六岁，也到了进学堂的年龄，可我瞅着这孩子脑袋也不灵光，去学堂也是费钱，就想让他在家帮忙干点活，可你爹不同意，非要来年春天送他去读书。”
脑袋不灵光初：“娘，你老眼神不好，何时看准过东西？我觉得自个儿就挺聪明的。”
“对不对姐？”
这小屁孩还挺自信。
需要她帮助的时候就一口一个姐的叫。
凌知没回他，对李静道：“读书好，不管以后能不能入仕做官，肚子里有点东西总归是好的。”
“我爹说得对。”
李静张了张嘴：“可还是不想花冤枉钱。”
“我跟你爹都不是读书的料，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也不会读书，明知道不会读书还送他去读书，就是愚蠢。”
李静一本正经地模样逗笑了凌知。
“哈哈。”
不会读书的凌初对母亲的说法不以为然，他抗议道：“娘，你这是偏见。我都还没去学堂呢，你就知道了？”
“看我日后给你考个第一看看。”
李静叹了口气，看向凌初的眼神就跟看智障似的。
“……这孩子又开始说傻话了。”
智障初：“……”
一脸看好戏知：“哈哈。”
不过凌知很快就收敛笑意，正色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明年开春送他去学堂读书，若实在不是块读书的料，以后学门手艺也行。”
李静点点头，觉得闺女说的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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