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鼎阳宫。
穿着白色罩衣的女子正站在书房正中央,腰间是柄描着青龙纹样的长剑,虽未露面,但灵力外泄,有着绝对的压制能力。
至少是个金丹境。
左使对女子也有几分惧意,“莫小姐亲自前来所为何事?”
女子冷哼,语气不满不屑,“我奉宗师之命来问问你,穆南生现在还好端端在炎华宫躺着,这事可有个交代?”
“如果我没记错,早该在三天前,你就应该取他首级了。”
左使垂眸,眼底渐生冷意,“看来我镜门众人的嘴巴还是不够严,叫您在万仙宗也听得到消息,那人难道没有通知韩宗主我门中妖兽出没一事?”
“那可与我们无关,”莫仙轻蔑地打了个响指,手上便静静躺着份文书,“契约帮你延长了三天已经仁至义尽,还请左使大人尽快动手,不然我们万仙宗……就亲自帮您。”
女子说完,便再也不听他辩解,几扇窗被大风冲开,她便也随着风声消失无踪。
徒留地上几张纸片打着旋。
是那一式好几份的契约。
他走过去狠狠踩碎这些纸片,气得拂开了桌上所有茶具。
而门外几名守卫正面面相觑,不免叹气。
穆南生就算是再残暴嗜血,至少他醒着的时候,万仙宗那群老东西不会如入无人之境地站在这片土地上。
他们的门主也从来不会被人给抓住把柄,像使唤狗一样使唤人。
镜门的天变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
镜门已经为了妖兽焦头烂额,左使那边和万仙宗周旋更是抽不出手在顾及其他。
唯独先前愁云惨淡的炎华宫,倒是平静得很,走上了正轨。
祁落一整天都扎在右殿里琢磨炼毒。
这些毒谱她也只是一知半解地钻研,用镊子将汁液干涸的毒叶毒花扔进青铜色的小鼎中。
这鼎依然是她从各式箱子里翻找出来的,之前她还嫌弃这屋子里东西多而无用,没想到能派上大用场。
为自己当初的年少轻狂向小鼎道个歉。
火灵根最方便用火,炼丹时的火候尤为重要,祁落庆幸自己灵根本身就弱,火根本大不起来,反而适用于这种精细活。
“希望能成功吧。”
池玉这些日子帮她打听到了镜门的几处主要水井的所在地,如果真到了玉石俱焚的关头……
祁落被自己的改变吓得恍惚,手上失了控制,鼎内瞬时传出一阵糊味。
失败了。
黑乌乌的药丸散发着难闻气味,祁落将它们倒出来准备待会儿埋到地底下去,别被人发现了踪迹。
她是不是疯了?
但除此之外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比起镜门里那些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们,她只能选择保住穆南生和自己。
即使要杀人,要杀很多人,她也必须去做。
这个炎华宫,就只有依靠她了。
一滴泪垂落到地面很快就蒸发不见踪影。
正用神识细细观察他的男人见状蹙起眉。
不就是把药烧糊了吗?
至于哭哭啼啼的?
-
半夜里,她是被院门撞开的声音给吵醒。
从木榻上慌慌张张爬起来,祁落第一反应就是紧紧合上穆南生面前的床帘,窗纸透过来火把的光亮,她心知不好。
怀里揣着今天下午完成的几粒不知效用的毒药,她才发现,自己双手正在不断发抖。
为什么会这么快,她还没有收到任何风声,还没来得及反击。
祁落眼底渐渐生出一种绝望。
将地上正呲着牙要出去的小海獭抱起来,也一应塞进了床帐里去。
自己则站在门边,思考着要不要出去。
院里应当是来了许多人,祁落听见木头巨大的摩擦声和人们呼喊发力的声音,他们开棺了。
“大人,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咱们接下来要如何做?”
几声询问之后,院子里陷入短暂的沉默,随之传来左使深沉喑哑的声音。
“门主身患重疾,吾等悉心照料却药石罔效,今日终仙逝南去,便入棺后送于雪仪国千年寒潭好生安葬吧。”
话音刚落,他便抬手推门,却感受到来自对面的阻力。
祁落拖了柜子堵在门前,又将穆南生和海獭往床最里处推去,手上燃起几簇火,火上浮着几粒毒药。
左使笑她不自量力,微一使内力,殿门和那斗柜便飞到屋子另一边,七零八落满地狼藉。
几粒蕴着毒气的丹药破空而来,还带着火焰的焦气。
祁落也不知这些东西是否有用,效力多大,但她手头也没有其他可以用的。
就算是死,也得是拼过命后再死,才叫努力活下去过。
对于这种雕虫小技,左使自然是轻飘飘带过,掌风挟着丹药从他身两侧飞开。
“找死!”
他身旁的手下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燃烧后的毒药散发着毒气,借由左使灵力的力道重重打在了几人胸口,不等反应过来,竟——
竟然像有生命的虫子似的,生生钻进了他们皮肤里。
祁落抿着嘴,僵硬地站在那张大床前。
她已无退路,早在进入炎华宫的那一天她就把命和穆南生拴在一起了,现下,逃也逃不掉,打也打不过。
任务失败,她在这个世界会死亡,而真正的她也会面对着永远不会醒来的困境。
怨谁呢?
怨她看了不该看的书!
垃圾系统毁我青春,祁落心里痛骂,眼睁睁几名守卫中毒倒地,不知死活,左使见状大怒,从腰间抽出佩剑,沉着脸一步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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