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尚书刁难,国库欠款
屋内,元瑾一点都不晓得外面因她而起的这场口舌官司。
她进了屋,果然就看到了昨日那个胖乎乎的户部尚书——钱锡。
只见他身穿了件朱红拔染印花直裰,腰间系着银鱼袋,头上草草地结了个发髻,可以看出明显的发际线后移。
两人相互见礼后,元瑾站直身子,稍稍在钱尚书的头上转了一圈,略微挑了挑眉,哦豁,算账这么能使人头秃吗?
钱尚书感觉到了元瑾的视线,不自在极了,本来还打算以静制动,坐等小孩子挺不住脾气了,再尽显长者风范。
但头发是钱尚书心里的痛,提起来就伤心的那种,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战术了,抓紧把这小破孩打发走,他得赶快照照镜子,不会比昨天还秃吧。
“咳咳,下官也不是和您哭穷,只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户部官员的数量已经很多了,足以满足户部日常工作需要,您看,给您安排个什么位置比较好呢?”
先告诉你我们不缺人,再把球踢到你那里,要求尽管提,应下一个算我输,理由那是多多的有呢。
“尚书严重了,父皇让元瑾牵来存的就是学习锻炼的目的,自然全凭您的吩咐,元瑾岁数尚不及您的零头,怎敢在您面前指指点点,要这要那呢?”
我不管,我爹让我来的,我岁数小,干啥你看着分配吧,我是没啥意见,也不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只一点,我爹那边你能糊弄过去我就算你厉害。
钱尚书一噎,小孩忒的鬼道,这球不是又踢回来了嘛,你有爹了不起阿。
真是,确实了不起,尤其人家爹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钱尚书一想到这,啥刁难的心思都没有了,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了?哼,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谁家没有个三板斧了。
“葛主事,葛主事,你进来一下。”钱尚书高声呼唤在外面办公的葛主事。
外边正仔细听戏的葛茂脸色一垮,这咋看戏看戏还能看到自己身上呢。
葛茂不敢耽搁顶头上司的传唤,放下手里装模做样的“道具”,如丧妣考地走了进去。
给元瑾、钱尚书行礼过后,问:“不知尚书唤下官所为何事?”
钱尚书示意他看一边的熙平公主:“这不是公主下来学习嘛,你带带她。”
晴天霹雳,合着这烫手山芋砸到自己脑袋上了。
“这,这不太合适吧,下官性子急躁,怎么适合带领公主学习呢?不合适,不合适。”葛茂赶紧往外推,这个时候别管自污不自污了,只要不带着这个小祖宗,我就是骂自己两句我都认了。
“葛主事妄自菲薄了哈,我身为尚书最是明白你这个人性子是急躁了些,但干活也最是踏实,不必如此低看自己,就这么定了。你带着熙平公主,整理一下国库欠款那些旧册子。”
“旧册子”三个字钱尚书咬的很重,底下的葛茂一下子就明白了。
高啊,实在是高,那些旧账簿都快成死账了,自己虽然负责这一部分,但因为追回无望,跟自己现在手头里的事儿也干系不大,给熙平公主练手,岂不是刚刚好!
怪不得人家是尚书呢,葛茂悄悄给钱尚书竖了一个大拇指,应了下来。
而元瑾安安观察两人的眉眼官司,一下子就记住了“国库欠款”四个大字。
国库,欠款?欠了国库的,岂不就是欠了我阿爹的?手里正愁没钱呢,这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正合我意阿。
一时间,屋里其乐融融,三人都感觉自己占到了便宜。
钱尚书挥挥手:“公主,您且随葛主事移步,账簿都在度支那呢。”
“哦,对了,不知公主带了多少人来,账簿有点多,您也可以拿回宫里去看。”
“我有侍卫队正在衙门外面等候。”元瑾脸色怔了怔,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说道,“四百人应该够了吧。”
钱尚书又一次尝到了嫉妒使他质壁分离的感觉。
哦,忘了您是公主,还有侍卫队这回事儿了。
元瑾不解地看着钱尚书已经木了的表情,跟着葛管事走了。
徒留身后钱尚书羡慕地盯着元瑾浓密的秀发依依不舍。
头发多就该多干点,干好干坏可和我老钱一点关系没有。
你说这也就是怪了,有的人要啥有啥也就罢了,咋头发也能长得这么好呢。
我要是有这头发,多好。
钱尚书珍惜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生怕自己头发听了多心似的安慰:“没事儿,孩子还小,以后指定得掉,咱就不一样了,咱可是见过世面的头发,可不兴掉哈。”
语罢,钱尚书把手往下一放,手掌心赫然是一根灰亮的头发蜷缩着。不是说不要掉了吗?你哪来的呀。
钱尚书抓起放在办公折子下方的小铜镜,哀悼自己刚刚又失去了一根秀发,这对中年早秃人士太残忍了!
说是度支,其实也是一个办公场所,葛干事带元瑾来到只是其中一个放账簿的仓库。
只见它差不多有130平方,屋里列着一排有一排的木色书架,中央则是一个大书桌,方便人拿了就在上面演算。
空中则弥漫着一股子书籍放久了的陈腐味道,葛干事指着其中一个九行足有两人高的书架对元瑾解释道:“公主,这些就是建国以来关于国库欠款的账簿了。”
“一整个书架都是?”元瑾有点震惊。
“不是的。”葛干事干脆利落地否定了这个猜想。
元瑾微微松了口气,不是就好,可以忍受。
“这一书架哪够?一屋子都是。”
说话不带大喘气的哈,葛干事你这是玩呢?
元瑾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发现整个屋子这么大的书架子一共得有九个。
元瑾这是有点明白刚才钱尚书问自己带够人没有是什么意思了。
这么多账簿,不带够人真不一定能搬走了。
元瑾深吸一口气,看一边说完话就当自己不存在的葛干事,心知户部这边是指望不上了。
她在心里自己安慰自己:不要紧,不要紧,这不是账簿,这是钱!
这是钱!
这是钱!
好不容易把自己胸中升腾而起的厌学心理压覆下去,元瑾招呼葛主事:
“劳烦,去外面叫了我近侍魏路进来,让侍卫准备箱子。”
“啊?干啥?”
元瑾一字一顿的解释道:“搬!账!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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