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原市大街上。夜。
秃子和铁蛋两个人挨个旅店寻找。秃子抬头看看夜空:
“这天快亮了,连个车影也没看着,回去咋跟子寒说呀!”
铁蛋一屁股坐在公路边的石台上骂开了:
“这个缺德司机啊,藏到哪去了?我要是逮着他,先踹他两脚再说。非让他赔我这宿觉不可。鸟鸟的……”
铁蛋见秃子坐在一边没理他,又牢骚开了:
“你说李子寒也是,大脑进水了,还是让虫子给嗑了。没事你戳动他们干啥?那桌椅是学校的事,学校的事咋说也是村上的事,村上地事就是村长的事,村长的事就是王大牛的事,王大牛不管你管啥?这回好了,房上瓦被揭了,老实了吧。李子寒他就是……”
铁蛋下话没出口,秃子上前就是几脚,踢完站起身走了。
铁蛋被踢了个冷不防,等醒过神来,秃子走远了。铁蛋起身就追:
“哎,等等我,我也没说啥呀,哎,等等我,鸟鸟的。”
铁蛋回身又拿起铁锨追了过去。
秃子气冲在前边走,铁蛋在后紧追。
秃子突然停下脚,用手点着铁蛋大骂:
“你知道不,你脑子才进水了呢,你脑袋才让虫子给嗑了呢。李子寒为啥要极力主张办学校?”
铁蛋不解地问:
“为啥呀,给你安排教书活……”
秃子要举拳头,铁蛋躲着。秃子气愤的说:
“因为啥呀,因为咱们村太需要文化,太需要知识了。你为啥想事目光这样短,办不了大事?”
“为啥呀?”
“就是因为你肚子里缺文化,脑袋里没知识,头脑才简单,目光才短浅,才受穷,才娶不到老婆打光棍……”
“哎,哎,别说我。你不也是没娶上老婆当光棍吗?”
铁蛋说着两眼直了:
“哎,哎,你看,你快看。那不是我们要找的车吗?鸟鸟的。”
秃子顺铁蛋的目光望去。
一辆汽车停在路边上。正是要找地那辆货车,两个人偷偷地摸过去。
货车驾驶室门没关。
铁蛋悄悄地扭开车门,秃子上前拨下汽车钥匙。
这时,潘少良从车底下钻出来,贴车旁解完小手,来到驾驶室,打开车门喊:
“哎,天快亮了。好了不……”
司机从车底下伸出脑袋,钻了出来:
“这车早该大修了,你就是能将就。”
潘少良说话了:
“哎,哎,我总琢磨着咱们今天做的是不是太过了,是损了点。咱得回去……”
司机惊讶地说:
“啥,回去,你找揍啊!”
铁蛋攥动铁锨,秃子一把将铁蛋按住。
黑胡同。夜。
漏勺手里摆弄着手机,高兴地翻来覆去看不够:
“智,智能手机……哎,你,快来告诉我,咋,啊就咋用啊……”
半天不见回音,漏勺挪着一条腿来到黑胡同拐弯处呆了:
“哎,哎,人,啊就人哪!哎……”
漏勺这个气啊:
“你,你,是什么人啊?王,王八蛋!活,活干完了,钱,啊就钱哪……给个破手机就把我给打发了……”
漏勺骂着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打着火一看根本就不是手机,就是个摇控器,再掏出到手的那一沓钱,是上坟用的冥币。漏勺气得牙根疼,手里攥着冥币原地转了个圈,手一扬把冥币扔向空中,一气之下将摇控器狠狠扔了,摇控器正好撞在石头上。随着漏勺手里的摇控器撞在石头上,大鞋底子家的方向传来一声闷响。
漏勺被吓了一跳:
“这,这咋这么寸呢。啊……啥,啊就啥响啊……”
漏勺这才回味过神来:
“上,上当了。漏,啊就漏勺,你,你打了一辈子猎让鹰给耍了……朋,朋友,是谁呢?我,啊就我朋友没几个啊,他,他咋知道我贪呢,噢……雷,雷一群。一,一定是他,这,这口气我咽不下。给大鞋底子家送礼,金条……”
这时,大鞋底子家着起大火,火越烧越大。
漏勺笑了:
“该……让,让你跟着李子寒,这啊就这就是下场……翟,翟胡子……”
大鞋底子家。天蒙蒙亮。
滃云山村子里,一声闷响,惊醒了黎明前正在香睡地人们。闷响过后,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跟着就听村里有人拼命嘶喊:
“快救火啊,大鞋底子家着火了!快救火啊,大鞋底子家着火了……”
喊声过后,整个村子浸入惊慌失措之中,叫喊声,人们奔跑的脚步声汇在一起。鸡鸣狗吠仿佛也在凑热闹。村子不大,笼罩在一片混乱的恐慌中。
人们拎锨拿镐,抬桶端盆涌向大鞋底子家。
大鞋底子家,房子塌了一角,院内的柴垛火势正旺,人们紧张而慌乱的扑救着,柴垛“乒乓”作响,浓烟随着风向飘动,呛得人们靠近不得,火势很难控制……
村长王大牛,出现在大鞋底子家墙头上,大声嘶喊指挥:
“大家不要乱,我是村长王大牛,大家听我指挥。哎,哎,你们老娘们都上一边去。救火救人这是力气活,也是我们老爷们的事,你们来凑啥热闹,都上一边去……”
王大牛一脚没站稳,从墙头上掉了下去。
林岩拄着一根木棍站在墙头上大声喊:
“大家不要慌,我代表王大牛指挥。所有拿铁铣的人靠一边用土灭柴堆火,去两个男劳力负责在水井压水,拿盆的人排队运水,手里没有工具的人马上去屋里救人。大家不要乱,要有秩序,要注意别人安全的同时,也要注意自身安全……我再重复一遍,手里没有工具的人,马上进屋救人,马上进屋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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