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安还没来得及收拾好带回来的东西,薛姨娘那边就来叫人了。
才刚踏进薛姨娘的院子,都还没见到薛姨娘,苏安安就被命令跪在院子里。
正中午的,还特别命她跪在没有遮荫的碎石径上,毒辣的太阳晒得她眼冒金星,膝盖上钻骨的疼痛也让她牙酸。
不是没想到要反抗,却赌不起。
她挣扎她尖叫能顶什么事?
薛姨娘这里的仆妇各个臂膀都粗上她一圈,更何况在这些人眼里,蔓娘是薛姨娘买来的人,而她和苏安禾都是从蔓娘肚子里出来的,那也算是薛姨娘的人。
苏安禾作为儿子都能在几年后被渣爹丢去从军,那她这个女儿对渣爹来说大概就是个赔钱货而已吧!
反正从替主唱大人挨那一下后,她自觉身体状况好了不是一星半点,胸口伤口虽然还没收口却不渗血了,当然如果手臂动作大点扯到了还是钻心的疼,但原本虚弱的身体却变得有气力了。
刚刚喝了那杯水也跟蜜一般的甜,经受着这样的苦晒也不觉口渴,看来她还能撑一小会儿,再来看机会演个不支倒地。
霍暄果然是男主角,骨子里还是个好孩子的,该不会是把金丹给她吃了吧?
那金丹在原文里可是能救霍暄一命的重要道具,而且作者安排得刚刚好,霍暄从开头到结局共有四个死劫,有两个就是靠金丹挺过去的,另外两个自然是给了花汐月表现的戏份。
若霍暄真的没了金丹?苏安安偷偷挪了挪发麻的脚,抬眼望东边的天空看去。
既然霍暄长了张主唱大人的脸,那想方设法帮他避开死劫也是应该的。想到主唱大人,苏安安不禁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看跪在院子里的苏安安居然不哭不闹甚至还笑了,屋子里的苏安仪却不甘心了。
苏安仪乃薛姨娘所出,是苏淇的第二个女儿,今年刚及笄却还没议亲。
而罗氏所出的嫡长女苏安咏只长她两岁今年冬天就要出嫁了,更许给了宝文阁学士的孙子,当真是高攀了不少,恨的苏安仪镇日里责怪母亲没有厉害的外家,害她寻不到好亲事。
薛姨娘本也不是软性子好拿捏的人,只怪年轻时自己白瞎了眼,看上了苏淇的好皮相,却不成想苏淇就是个绣花枕头,二十年了!居然也就混了正八品!
这下好不容易入京了,薛姨娘便千方百计地带女儿四处去赴宴,只求女儿能在朱门大户的圈子里混个脸熟,能得个机会嫁入豪门当凤凰。
可惜的是,薛姨娘除了手里有点钱什么都没有,长相也平平。
而苏安仪在相貌上只得了父亲的三分好看,至于琴棋书画更是只能摆摆样子,在这京城贵女圈内完全拿不出手,娘俩至今都还没打入京城的社交圈子。
苏安禾和苏安安就不同了,明明出身卑微,明明餐不饱腹,却慢慢有了当初蔓娘的几分美貌,这不又听说大夫人暗地里给苏安安寻摸亲事,真是把苏安仪气得不行。
“娘,你看!这苏安安就是个贝戈戈骨头,这一趟去怀山寺不知得了什么好处,都敢不把我们娘俩放在眼里了。”
薛姨娘正歪在美人榻上看衣料,她粗圆的手指在各色鲜艳的布料上滑过,对女儿的瞋怒随口便答:
“你理她做啥?一家子眼皮浅的狗东西,不过就是个杂种,怎样都上不了台面,你心里不高兴,娘亲不也叫人来罚给你看了吗?
可没空尽盯着那个背骨的丫头,还不快来挑衣料,这次你大舅可是让人送来了上等的蜀锦。
我看这匹玛瑙色的就还行,再找人绣上几朵天竺牡丹,缝上两排珍珠,给你做个长褙子,刚好能赶上大长公主的寿宴。”
“娘,你说真的吗?我们当真能去燕国大长公主的寿宴吗?”
“当然能,娘都打点好了,妳甭理会旁的,这些个衣服首饰都要精心准备起来,到时候只管漂漂亮亮地去,好让人看看娘精心养大的宝贝儿是一点也不输京城里的千金。”
薛姨娘和苏安仪两人一边比着衣料一边说得天花乱坠,兴奋的彷佛苏安仪已成了当天最娇艳出色的姑娘。
原本坐在一旁安静看书的苏安敏抬起头来看着母亲和姐姐,怯生生地问了一句:
“娘,我也能去吗?”
屋里瞬间沉默了。
苏安仪伸出手,用她那修剪得宜的食指指甲戳了戳自己亲生妹妹的额头:
“想什么妳!苏安敏!妳今年才十二岁,这种场合哪是你能去的。”
“仪儿说的是,那天可是个大日子,没那闲工夫还顾着妳,妳就留在家里吧!郝大家的,把上个月那箱料子也搬出来瞅瞅,那也是顶好的料子。”
薛姨娘低头数着眼前的布料,又朝外头喊了声,从头到尾连个眼神都没给苏安敏。
郝大家的很快带着两个小婢女搬了偌大一个红木衣箱进来,两人扭头又继续研究到底要做五套还是十套衣服,不再搭理苏安敏。
苏安敏见此也不吭声,默默地抱著书往外头去了。
薛姨娘偏心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二姐苏安仪今年已经做了快二十套衣服了,娘亲却没想过帮她也做一套。
她也曾经问过,娘亲劈头就骂她奢侈浪费,说她一个小娃儿整天里不学习不做针黹,只想着穿好衣服。
当初二姐十二岁的时候娘亲可不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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