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惊恐的表现吓到所有人。
她不但惊声尖叫,还一直指向夏洛克,这迫使侦探放弃询问。
可一切已经被苏格兰场的警探收入眼帘,在他们头脑里种下怀疑的种子。如多诺万曾说的:“...夏洛克,一个以破案代替吸X,以其为乐孜孜不倦的高功能精神病,我毫不怀疑某天会看到他出现在一具尸体旁边,犯下罪行,只为寻求刺激。”
那就是别人一直看待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样子。
愚蠢、纯粹的恶意。
凯罗尔望着侦探在窗边的背影,他脊背紧绷,没有回头,任由身后的警探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投来有如实质的窥探目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手指尖在大衣口袋里轻轻颤抖。
她突然回头,像头暴怒的母狮子,大吼一声:
“都给我闭嘴!”
也许她的反应太过剧烈、表情过于狰狞,或是前后反差太强,这一声暴吼不啻于往沸腾的水锅里高空抛入一块冰——一室寂静。
连正在讨论的华生和雷斯垂德都被惊吓到了。
时间暂停了四五秒,那些警探们似乎暂时有所收敛,纷纷低下头装作忙手头的事情,不再交头接耳;但那无声收敛更显讽刺。
“凯罗尔?”
军医小心试探:“...怎么了。”
凯罗尔只是冲他点了下头,她心烦意乱,望向窗边的侦探——对上他的回视
——背后的百叶窗投出不远处、对面楼上加夜班的格子间玻璃窗:
有一层亮起,窗户上涂着巨大的血红字母,I O U。
I owe you,我欠你。
是莫里亚蒂的名言金句。
足以获取太多信息,对侦探和罪犯彼此来说。
绷紧下颌,在那一刻,凯罗尔决定任性而为,她几步上前,用不由分说的力度握扣住瘦高卷发男人的手腕,拉着他,风风火火地往楼梯方向走。
军医一脸懵逼:
“凯罗尔,夏洛克?你俩去哪?”
“回去。”她的声音跟不上脚步,被抛到身后:
“我跟他说点事,约翰,你单独打车吧。”
华生:?什么情况?
夏洛克任由她拽着自己飞快下楼,站在路边打车。
夜风冰冷,信息在脑中飞转:
在看到小女孩反应的刹那,他便想通了莫里亚蒂将以何种方式‘毁掉他’,用一个念头,一个怀疑的念头——只需要种在人的脑海里,足以生根发芽,摧毁一切信任。
他必须承认,莫里亚蒂很高明,至少在选择这个方法上;他选择了一个聪明如夏洛克·福尔摩斯都没办法解决的方法,用众口铄金来毁掉他自己。说实话,他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他从没在乎过那些脑子里注水、肩膀上空空如也的蠢货的看法,但发觉莫里亚蒂计划的那一刻,他同时发觉,自己竟在下意识担心约翰和凯罗尔的想法;
尽管直觉告诉他,他们不会怀疑自己;
但他早就说过,他并不相信直觉。
人性是如此卑劣。
夏洛克不敢再去深想。
因为他意识到,同样是方才,他想明白凯罗尔为何一反常态地多次阻止自己,从不让他在绑架地营救时被小女孩看见,到拜托他不要进去问询,皆出于不想他被误会这一点时,
他竟会产生一丝卑劣的怀疑:是不是,这一切是她导演的。
她是不是,和莫里亚蒂有关联?
不是,绝不是如此。
他告诉自己,凯罗尔能预知。
她是为了阻止自己被怀疑,她只是不能说。
可逻辑上,这个可能还不能被排除,所以直觉无法排除他的怀疑。
多么卑劣啊,人性。
夜风呼啸,出租车停下,夏洛克短暂阖眼。
随即,凭借体格优势。他挡住身边的姑娘,抢先一步拉开车门,飞快地拦住她上车的一切途径,司机也好似顺遂他心意一般,猛踩油门,在凯罗尔还没反应过来前,出租车扬长而去。
徒留她一人独立中宵。
凯罗尔愣愣地站了半天,发热的头脑终于被夜风吹醒:刚才她出于冲动拉着夏洛克,本想一同应对之后莫里亚蒂的威胁。夏洛克把她抛下,固然因为此刻他一样地心烦意外,但更多是为保护她——跟夏洛克·福尔摩斯待在一起,此时此刻,很危险
——就像他会抛下华生一个人回去一样。
他是对的,夏洛克·福尔摩斯总是对的。
理智控制住感情;
可是,那一瞬间,她确实想与他并肩面对,无论来者是何种强敌。
凯罗尔叹了口气,拢紧风衣立领,走向街尽头还在营业的唯一一家杂货店:
————————————
“自夸骑士的故事——他的聪明连国王都开始怀疑,那不是他最终的问题...”
出租电视突然出现莫里亚蒂的短片;
“你们不会是认真的吧,觉得是夏洛克自导自演这个案子?”
苏格兰场内,雷斯垂德回复其他警探的质问;
“麻烦给我一个袋子,现金,不用找零。”
杂货店内,凯罗尔在向收银员付款;
“不用找零~”
莫里亚蒂降下出租车窗,他冲夏洛克挑衅一笑,踩下油门;
夏洛克拼尽全力追他,差点被后面的车撞到,千钧一发之际,路边的一个男人冲过去救他:
他平平无奇,头戴毡帽,那张脸引发电光火石之间的全部细节——他正是盯着他的四个杀手之一,苏莱曼尼。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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