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也盯着凤宸看了一会，而后对重楼道：
“二师兄，你这不说，我也不觉得奇怪，这小凤宸，扭扭捏捏的，好像真有些不对劲咧。”
“什么……不对劲。”凤宸拿手指敲敲桌子，严肃道：“还有霓裳，我可是你的四师兄，这些年了，怎么还叫我小凤宸！”
“好好好，四师兄。”霓裳一边喝酒，一边打趣道，“说说你的心上人吧。”
“什么……心上人，这世间上，本医仙看得上的人，还，还没有出生呢。”
凤宸虽如此说，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霓裳喝了一坛忘忧酒，脸色已染上红霞，还是心绪不宁，郁郁不欢，又继续开了一坛。
重楼本想阻止，见霓裳眉宇的痛苦，又忍住。
“四师兄，你的忘忧酒，怎么就不能忘忧啊？”霓裳一边喝酒，一边埋怨。
凤宸老气横秋：“本医仙的忘忧酒，自然能忘忧，只是你的执念太重罢了。”
“我的执念太重？”霓裳嗤笑一声，“四师兄，你虽然是风流医仙，可我知道，你根本没有爱过，怎么会懂深爱一个人的感受。”
重楼闻言，看着霓裳幽怨的眼眸，他一边沉闷的喝酒，心里暗暗道：
即便凤宸不懂，我却是深有体会的。
“我即便没有爱过，但我怎么就不懂了。凡人有句话，叫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啊。”
凤宸心里有苦无处诉，自己已经爱上小桃花了，却不知她到底是玉兄长的什么人，想爱不能爱，更加不敢透露心声，这可不是一向自诩风流潇洒的他。
他抿了口酒，开始对霓裳不厌其烦的劝导：
“众所周知，玉兄长一直断情绝爱，霓裳若一直纠缠不休，只会令他越来越反感。
强扭的瓜不甜，一厢情愿的感情没有好结果，甚至连果都不会结。
这个爱嘛，不是费力的讨好，不是卑微的强求，不是心力交瘁的取悦，而是要深深吸引，两情相悦。
不适合你的鞋子，就不要硬塞，痛的只是你的脚，得不到回应的爱，就要适可而止，别作践了自己，难为了别人，这又何必呢。”
霓裳和重楼面面相觑，这小子说起情爱竟头头是道。
重楼对凤宸刮目相看：“凤宸，你这是在哪里学来的情爱之道？”
“嘻嘻嘻……在司命星君的话本里看的。”凤宸笑嘻嘻道。
“一厢情愿的感情，没有结果？”霓裳喝一口苦酒，“作践了自己，难为了别人？”
“对，得不到的，别稀罕，不属于你的，别强求，与其卑微的乞求一个人的喜欢，倒不如傲娇的转身，客客气气，各自安好。”凤宸潇洒的道。
霓裳幽幽道：“凡人都说，做人要拿得起放得下，却没几个凡人能真正做得到，哪怕连神仙也为情所困。原来感情之事，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就拿得起，放得下。”
“霓裳，你好歹也是上仙，该知道，在时间的长河里，哪怕是神仙，也渺小得就像一粒尘埃。你多年以前执着和放不下的人和事，多年以后，甚至都没有一个屁重要！”
凤宸落拓不羁，甚至有些口不择言，似乎成了爱情顾问。
霓裳听了凤宸这番话，又板起脸指着凤宸骂：“好你个凤宸，竟然把无瑕说成了屁，亏神尊平日里当你是亲弟弟！”
“我……这只是打个比喻，我怎么可能当玉兄长是个屁呢。”凤宸委屈的道。
重楼看着凤宸和霓裳，摇头道：“瞧你们俩，一口一个屁，还有没有一点文雅了。”
“二师兄，你几杯忘忧酒下肚，不也是一口一个屁？”凤宸则指着重楼笑道。
“我……这都是被你们绕的。”重楼有些语梗。
霓裳却看着凤宸道：“你说得如此潇洒，拿得起放得下？那是因为你还没真正爱过!”
自己没真正爱过？
凤宸想大声反驳，话到嘴边却又语噎。
霓裳说得不错，凤宸心里明白，若自己真正爱上一个人，也能如此通透，如此洒脱吗？
就像那朵不知不觉走进自己心里的小桃花。
“这些年，我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伤痕累累，在无瑕眼中，不过是犯贱。”
霓裳又哀怨道，眼泪落下，大口大口的喝酒。
她公开追求神尊白无瑕，是仙界人尽皆知之事，在任何人面前，她都毫不掩饰自己对无瑕的爱。
凤宸看着霓裳借酒浇愁，又大摇其头：“霓裳啊霓裳，瞧你这一脸怨妇的，别说是神尊了，有哪个男子会动心。”
“你这臭小子，我就那么差，没人会为我心动吗？”
霓裳哀哀的表情，那双欲语还休的眼眸，还真是有些惹人怜爱。
重楼眼底带着深深的怜惜，却又只顾喝酒。
凤宸看看重楼，点头道：“对，唯有咱们这憨师兄，哪怕你不把他当回事，他也为了你，种了满仙岛的香草，就只为你能去墨香斋，见上一面。”
重楼被凤宸点破自己的心思，有些尴尬：“你这小子，喝醉酒就胡言乱语。”
“就是啊，他就是胡言乱语，二师兄别把他的话当真。”霓裳一边喝酒，一边掩饰自己对重楼的愧疚。
她不是不知道二师兄对自己的用心，无奈自己的心，早在数万年前，就被白无瑕占据。
重楼看着大口喝酒的霓裳，还是心疼的劝她：“霓裳，这是酒不是水，喝太多，还是会伤身的。”
“二师兄，我可是上仙，再烈的酒，也伤不了我。”霓裳径自喝酒，“这世界上，真正能伤我的，只有无瑕，只有无瑕。”
霓裳说着说着，眼泪就无声的滑落。
重楼闻言，心里也是满满的失落，看着落泪的霓裳，也就闷闷的喝酒。
凤宸喝口酒，重重喟叹：“唉！这世间上的痴男怨女，一旦陷入爱河，都是情难自控，难以自拔啊!”
重楼的酒也喝得猛了，凤宸说的这些话，何尝不是在指他。
但一直以来，他从未对霓裳表白过，也许正如凤宸说的，一相情愿的感情，不会有任何结果。
重楼看着凤宸，讪讪的道：“凤宸这小子，好像自己爱过一样。”
重楼话虽如此，却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凤宸言之有理。
但知易行难，否则就不会有痴男怨女，难以自拔了。
“若非这世间上，还没人能配得起我这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医仙，我早就轰轰烈烈的爱一场了。”
凤宸带着少年郎的轻狂。
重楼微微摇头，郁闷道：“凤宸啊，师兄劝你呀，还是不要轻易去爱，正如你所说的，爱一个人，两情相悦固然是好，若一厢情愿，得不到回报，是很痛苦之事。”
“哈……我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医仙，怎么可能一厢情愿。”凤宸满面春风的笑道。
最后的说话，到底有些底气不足。
自己是喜欢小桃花，也不知人家会不会喜欢自己呢。
三人各怀心事，继续饮酒，真的是不醉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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