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这作战篇?”
耳边,传来楮徐良吞咽口水的声音,听语气,好像是很激动的样子。
回过神来的吕恒,看到凑在身旁的楮徐良,那眼睛发光的样子,心里苦笑着叹了一声。
这是怎么了。
前世的时候,自己的一道策划案,所到之处,无不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到了这里,怎么会如此的纠结。
莫不是来到这里许久,在这风花雪月的江宁,寻常的时候闲庭散步,舒适优雅的生活也让自己沾染了这,腐朽的书生之气?
心中苦笑了一声,摇摇头,将心中那丝怅然甩出去。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那纸那作战篇,笑了笑,便交到了楮徐良手里。
“这是作战篇,共五篇。具体的执行就由你来操控!”吕恒站起来后,拍拍楮徐良的肩膀,淡淡说道:“不要怕苦,须知,训练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今日你的苛责,到头总会有回报的。士兵们,会理解你的!”
训练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听到军师此言,楮徐良不禁愣了一下。
心里想想,军师此言的良苦用心。楮徐良不禁为自己平日里,暗地里埋怨军师的话而感到有些脸热。
是啊,谁也想英勇出征,平安归来。
可是,俗话说,古来征战几人回。
往往,那翘首以盼的家人,等来的确是自己儿郎的遗骨。
家人落泪,红颜凋零。
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如此了。
想起每日自己随队出征的时候,自己家人那泪洒征程的场景,楮徐良心里发酸。
楮徐良颤抖着手,像是端着稀世珍宝一样,端着那薄薄的几页纸,神色激动。
抬起头,看着军师那淡淡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恭敬的接过那厚厚的一本作训大纲,然后退后一步,竟是撩起自己的盔甲。双膝跪地,重重的对吕恒磕了个头。
“呵,你这……!”
见楮徐良行此大礼,吕恒不禁无奈苦笑。伸出手,就要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军师莫要拒绝!”楮徐良抬起头来,目光定定的看着吕恒。恳求的道了一声,硬是固执的将这大礼行完。
“这,算是卑职,替外面那些兔崽子,感谢军师的大礼。”楮徐良开心的笑了笑,伏拜在地,沉声说道:“军师受得起!”
外面风声阵阵,门帘被风吹动,呼呼作响。
营帐内,寂静无声。
楮徐良拜伏在地,许久未起。
而他面前的书生,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面前,长跪不起的楮徐良,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神色如古镜之水一般,波澜不惊。
……
出了营帐,吕恒站在门口顿了顿。
“走吧,我们去看看那大东瀛帝国的皇家侍卫,佐佐木!”吕恒转过头来,笑着对阿贵和楮徐良说道。
“嗯!”楮徐良点点头,但手指着对面,重兵把守的一处营帐:“佐佐木那狗日的就被关在那里,军师请!”
一路走过,沿途负责巡逻的士兵们,见到吕恒等人后,纷纷行礼。
经历了前些时日,江宁围捕东瀛人那一战。这些士兵们,成熟了许多。东瀛人强悍的战斗力和顽强的战斗意志,让他们真正的见识到了战场的残酷。
经过那一场血战的洗礼,这些士兵们的身上,少了些嚣张跋扈,多了些沉稳。而且,那如道道利剑的目光,也变得越来越像职业军人了。
见到士兵们的转变,停下脚步静静看着这一切的吕恒,微微笑了笑。
当初,吕恒下定决心,让江宁守备军,独立负责成内搜捕的任务。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那日,重返江宁的时候。
吕恒见到这些士兵们,虽然比起以往,多了些铁血气氛,士气也算的上高昂。但,却终是少了些杀气与沉稳。
那时候的江宁守备军,更多的像是后世的,那些个喊着口号,攻击着空气,自诩为天下无敌的士兵。
要知道,兵是练出来的。
而这练兵之法,可不是空喊几句口号就能练出来的。
真正的兵,无不是历经过浴血战场出来的。
如今,经历过与东瀛人一战,想必这些士兵们,已经认识到了自身的不足。而且。他们应该也知道,以后何去何从了。
如今,看到这些沉稳的士兵们,吕恒自信,在经历过高强度的训练后,这些士兵即便是到了漠北,遇到了突厥人,也绝对不落下风。
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士兵们都已成形。
吕恒笑了笑,心里终于是放下了原先的担忧。
“兔崽子们,经过前几日的那一战。都沉稳了许多!”身旁,楮徐良一边走,一边指着那些巡逻的士兵,笑着说道。
“呵,气势也不错!”阿贵点点头,看着那些士兵们,摸索着下巴赞道。
楮徐良点点头,开心的笑着说道:“是啊,那日战役结束后。在下在将那魏建安置好后,回到大营,都被这些兔崽子们身上的杀气吓了一大跳!”
“只是,代价大了些!”也许是想起了那些战死在江宁城中的兄弟们,楮徐良叹了一口气,神色游戏萧索。
身旁,阿贵看到楮徐良这家伙,第一次露出了这般表情。本想开口调侃几句的,到头来,却是摇摇头,伸手在他肩膀上按了按,什么话也没有说。
“士兵不死,只是凋零!”前方,吕恒停下脚步,举目望了一眼,那些巡逻在营帐各处,形容整洁,气势凛冽的士兵们后。背着手,淡淡的道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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